“嚎丧呢！”房门骤然被大力推开

    丐头领命，带着一干乞儿退了出去，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影由神龛后转出。

    乞丐一翻白眼，懒得和他废话，“你俩谁是刘东山？”

    “我大哥去哪儿我去哪儿，别想撇下刘爷一个。”刘东山也不含糊。

    “诶，几位大爷，您几位可是要银子，我有银子，我有……诶呦喂，您轻点嘿！”

    乞儿的话让曹刘二人骤然又有了存活希望，刘东山惊喜问道：“当真？”，背着人命债的曹鼎却更加心慌。

    曹鼎慌忙抓住刘东山的手，“兄弟，什么都别说了，往日恩怨一笔勾销，这回但凡不死，你我就是一奶同胞，砸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肉兄弟！”

    丁寿笑容依旧，曹鼎却面如土色，“自然是两个恩都要谢，大人救了小人贱命两次，小人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

    乞丐头不理刘东山，看向一脸谄笑的曹鼎，“你是曹鼎？”

    ，十余个手持棒棍的健壮乞丐冲了进来。

    “让他们消停些，贵人还等着问话呢。”乞丐头看着二人生厌。

    “曹爷说的，是今日的事呢，还是前番令尊刑部暴毙的事？”

    “拉出去。”乞丐倒也干脆。

    乞丐们拖着两人来至一空敞处，这帮花子毫不留手，将他们重重往地上一丢，曹刘二人登时又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不过这一摔二人脑子倒是清醒许多，不敢再互相谩骂喧哗，只是偷眼打量四周。

    “拉出去。”领头乞儿一句话，立即有两个健壮乞丐夹起刘东山向外拖去。

    “你是叫刘东山啊！”曹鼎满脸无辜。

    “他是刘东山。”心中忐忑不安的曹鼎心底狂喜，想都没想把手向对面一指。

    “真他娘活见鬼了，还有人抢着去死的。”中间一个领头乞丐拄棍谩笑，“放心，上面交待，你们暂时死不了，起码不会全都死。”

    “小人给丁大人磕头，谢大人救命之恩。”即便已知道丁寿牵扯其中，曹鼎此时也只有装糊涂，寄望丁寿收拾自己一顿已然出气，留他一条活命。

    “大哥，你这是……”刘东山没想曹鼎卖他这样利索。

    “报答不完？”丁寿嘴角轻扯，冷笑道：“所以曹爷您便在宴席上给我搞了一个‘侯’欺‘狗官’的戏码……”

    “嗯，你们下去吧。”神龛后传来一个清朗男声，曹鼎一愣，这声音有些耳熟。

    “啊？我……我不……”曹鼎正想扯个谎应付过去，只听刘东山扯嗓子喊道：“没错，他就是曹鼎，专放印子钱的。”

    二人伏在地上，低头不敢吭声，直到一双粉底皂靴出现在眼前。

    “才多久未见，曹爷便记不住丁某了。”丁寿龇着一口白牙，笑容森然。

    “滚你娘的，你才叫曹鼎呢，你们全家都叫曹鼎！”被夹着胳膊的曹鼎竟然能踹出几记飞脚。

    “官靴！”曹鼎心头一惊，仰头只见一个清秀的年轻人正一脸坏笑地俯视自己。

    “怎么，要上路了？”曹鼎一挺胸膛，硬气道：“放贷行钱的是我，将我兄弟放了。”

    “好兄弟！”“大哥！”二人相拥痛哭。

    二人惊惶分开，看着凶神恶煞的一众乞儿，心中所想更笃定几分。

    “大爷，诸位好汉，这里许是有误会……”刘东山连蹬带踢，拼命挣扎。

    两边耸立着几个残缺不全的泥胎神像，前方还摆着神龛供桌，看来所在是一处荒废庙宇，周遭至少有几十个衣衫破烂、浑身脏污的叫花乞儿，他娘的，这群饭都吃不饱的叫花子怎都生得恁地结实，若是要跑怕会被他们乱棍打死！

    “你个见利忘义，卖友求荣的杂碎，还敢踢我，我咬死你！”挨了一脚的刘东山发了性，拼命冲上去对着曹鼎撕咬。

    “大哥，有你这句话，兄弟这番死也值了，您放心，上刀山下油锅，兄弟我陪着您，绝不教您黄泉路上孤单！”刘东山拍得胸脯当当作响。

    “丁大人，那日百戏不干小人的事，是他！全是他搞的鬼！”曹鼎立时反应过来今日事乃是丁寿报复，也顾不得方才的手足情深了。

    曹鼎被拉拉扯扯地拽了出去，刘东山却不挣扎了，冲曹鼎龇牙乐道：“曹鼎，哥哥诶，咱兄弟真要一起上路咯！”

    立即有两个乞丐听命，在每人小腹上都狠狠捣了一拳，曹鼎和刘东山立即痛得身子蜷成一团，再没力气挣扎撕扯，如死狗般被拖了出去。

    二人正瞎琢磨，那名丐头已走向神龛，躬身一礼道：“二爷，人带来了。”

    “丁……丁……”曹鼎舌头打结，怎也未想到绑他来此的幕后黑手竟是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