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 - 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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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若大波在的话,这位仁兄非得当场暴走。

    他说。

    更确切地说,甚至撕开了大多数摇滚老炮的血淋淋痂疤。

    「算是私人邀请吧,独唱也好,带上女朋友和乐队也行,只提一个要求,」

    这次说话的不是沈老师,我瞥了一眼沙发上的艺术家,这哥们也放下白瓷茶杯,正抬头往这边瞅了一眼。

    「介绍一哈子介绍一哈子,啊,」

    「不过你嘞,也不要有什么压力,这不是任务摊派」。

    这一点她也不否认,她说她不了解我们的音乐,但她了解小样,「小样就是精萃,要猛一点,不要考虑什么多样化复杂化系统化,不要考虑旋律,拿出你们最有特色那部分就够了」。

    「噢,和好了又?」

    呷了口茶,咂巴下嘴,他说:「小伙子真是不错,嗓子很有特点,音色音准音域也好,怎么只是个伴唱?」

    「真的只是学长?」

    「庸俗地讲,小严和我,咱俩那啥……顶多算得上半路知音。」

    毫无办法。

    好在亲爱的老李最后又说,竞争很残酷,至少电音这个领域,平阳就有几只实力不俗的乐队。

    我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她说歌曲的小样老李没听过十遍也有八遍,上次在平海广场,她老可偷偷录了音,「这不算侵权吧」。

    有一次我很傻逼地问你咋也来艺术学院了,后者说:「第一次,找人玩儿。」

    对修改后的规划书她还算满意。

    对艺术家的到来沈艳茹并不感到意外,她只嘟哝了一声「你可算来了」,便没了后话。

    好久没有人说话。

    他老泛泛而谈,深入浅出,虽宏观抽象,却犀利,直接,一击命中「掏粪女孩」

    但我搞不懂这俩货到底啥关系?为什么就非跟这么个狗屁玩意杠上了。

    这语气,你知道的,跩得不行,说不好为什么,我真想问问他你谁呀。

    她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我胳膊,先是四川话,后来就变成了川普:「严林,法学院02级大三(2)班,乐队吉他手兼伴唱。」

    不过鉴于她并不熟悉我们的其他作品,满意不满意的,都是虚的。

    哥们这才摸了摸下巴,也笑:「不过这心态,挺好。」

    而这,既是现实,也是无奈。

    老李头也没抬:「下李塘。」

    沈艳茹看看我,又瞅瞅他,皱了皱眉头,随即噗嗤一声,身子直抖,若不是有俩扶手,她老差点打老板椅上滑到地面去。

    的舶来事物。

    老李说现在的乐队文化,存在先天的时代缺陷与误读,「不接地气儿」,一味模彷「上个时代」

    于是我就来一根。

    「啥人嘞这是,」

    了一声,「您也是平海人?」

    为了避免这种可怕的结果,我试着找了好几次话头。

    起码看起来不像假的,但我真不知说点什么好。

    「噢,老乡。」

    后来沈艳茹又说:「说起来你俩好像都是平海的?」

    实际上,关于录音室这事,大波理解不了,而我也只能瞎逼胡想:一是老天爷总算开了眼,垂怜我等劳苦大众;二嘛,大概率亲爱的副院长认定乐队这帮上不了台面的歪瓜裂枣将来必然是独扛民族大旗的可塑之才。

    瞅我一眼,他又笑笑,右手捻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某根长胡子,略一沉吟:「这样吧,明年三八过后,文化厅与省广电系统打算联合搞个才艺大赛,我呢,希望届时你也能来参加。」

    「啥?」

    我觉得很有必要用个「您」

    字。

    或者被迫转入地下和小众领域,并且迅速被主流和大众文化抛弃和忽略。

    今天带过来无非就是混个滥竽充数。

    如在重金属、歌特暗潮、电子音乐领域,没有「本地化」

    老实说,那首国风小样乐队从没试过音,连陈瑶也不知道。

    死穴。

    他老才抬起头:「《咏劫》这部作品,好好打磨一下,可以考虑作为主打曲目。」

    当然,第一条有悖自然规律,而挑起大旗、冲向神圣殿堂的,难道不是艺术学院的那拨高材生?在通往沈艳茹办公室的漫长旅途里,我俩也没说几句话,于是古老的木质地板呻吟得越发夸张。

    好一会,我狐疑地瞟了白毛衣一眼:「你不会告诉我,他专为这事儿来的吧?」

    估计我差不多是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啥伯乐,」

    我差点「靠」

    又猛呷了两口茶,

    沈艳茹给李老艺术家续上茶,彷佛为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她接着道:「不过我这学长啊,倒是能真正识人的伯乐。」

    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就一会儿功夫,在用四川话对我又连说俩次「真莫开玩笑」

    我笑笑,他说:「真的。」

    「那首国风小样,出个专辑问题不大。」

    我不明所以地嗯了声,愣头愣脑的。

    沈老师笑着用四川话说道。

    这他妈也太夸张了。

    「想啥呢,」

    老李笑着摆了摆手,摸出根烟:「来一根?」

    「能将自己的构想大略表述下吗?」

    沈艳茹这下笑得更厉害了,轻掩小嘴,白毛衣下的奶子都一抖一抖地,「念叨瓜娃子快小俩月了,晓得不。」

    她面对我,但谈话对象显然也包括在一旁沙发抱茶猛呷的艺术家哥们。

    后,白毛衣都差点把眼角纹(如果真有的话)给笑出核裂变来。

    于是我告诉他主唱是我女朋友。

    遗憾的是,这番理念无疑与白毛衣观点相悖,不过共识还是有的。

    老实说,受益匪浅啊,哪怕我自诩听过上百张国内外各色小样——这等见识怕是超验的。

    如你所见,人白毛衣对我的挤眉弄眼视若无睹。

    抿了抿嘴,她才又说:「这位呢,李祖光,省文化厅一级巡视员,本来也不是头回见,可不该你俩自我介绍?」

    有那么几次我甚至觉得再这么一脚下去,我们定会在猛然出现的窟窿里应声坠落。

    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甚至可耻的勾勒出了这样一幅图景:一众呆逼满面红潮,张开翅膀,春情勃发地冲向世界音乐殿堂,随时准备在激动人心的神圣时刻大放异彩,为伟大艺术献身。

    多元尝试的作品是目前所有乐队通病,只能昙花一现。

    我果然还是太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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