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 - 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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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妄图做出一副梦中人该有的样子,比如翻身、咂嘴、打呼噜,无奈身体硬得像根棍,怎么也不听使唤。

    躺到床上时,四肢都有点瘫软。

    又是漫长的等待。

    张凤棠的沉默便就着流水和歌声,和着门外的大雪,沙沙地敲击着我的心脏。

    所幸呼吸还算匀称。

    然而紧接着,客厅里的声音消失了——我竖起耳朵也无济于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几近窒息而亡的时候,我亲姨长叹了口气。

    当然,我无意欣赏。

    而卫生间的水声却清晰得聒噪,歌手陆宏峰又唱起了什么《龙卷风》——在这样一个夜晚,有些丧心病狂。

    她撩撩头发,递了把勺子过来:「薏米粥,赶紧的。」

    如你所料,我连滚带爬地下了楼,像只被汗水泡发的章鱼。

    她微探着身子,轻叫了两声林林。

    「真的假的?」

    神药啊。

    关上门之前,我姨切了一声。

    猫一样轻。

    条件反射般,阴影也跟着晃了晃。

    发酵的热气流中,我几乎能嗅到那丝奇怪的味道——如果不是弥漫鼻腔的那股子杏仁味的话。

    这话让人没法接,于是我在餐桌旁坐下,一声不吭。

    张凤棠常年吃薏米粥我倒略有耳闻,奶奶说得好,「你姨可注重养生了」。

    老天爷啊。

    这让我意识到危险所在,立马捂住了裤裆。

    「嗯,」

    好不吞易隔壁没了音,我捂着肚子正要起身,外面再次响起脚步声。

    是时陆宏峰开腔了,他喊着要毛巾。

    万籁俱静中,门外的大雪似乎尚在簌簌落下。

    张凤棠说本来想蒸包子,结果起来晚了,「只能下楼买了几根油条」。

    羞愧地说,我亲姨离开之后,我近乎哆嗦着爬向了卫生间。

    果然,没两嘴,她就开始科普薏米的好处,什么「健脾去湿、清热排毒、美吞养颜」,还他妈「防止脱发」、「预防癌症」。

    我也只能赶紧的。

    我赶紧去接,被她咂着嘴轰开。

    放下碗,她才哼了一声:「你姨就那么没本事儿,两碗饭也端不了?」

    「你姥爷不就谢顶?我咋看你兄弟俩谁都跑不了?」

    出来,却不自觉地挠了挠头——一股子脑油味,头发好几天没洗了。

    我左臂前伸,右腿后蹬,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在那里。

    或许已在极力避免,他还是不厌其烦地磕着地面,那哒哒的脚步声简直像陆永平附体。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让我犹豫着是否该爬起来一探究竟。

    张凤棠时动时静,也不知在客厅干啥,悲惨的是我不得不去捕捉她的每一个细微响动。

    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是一道橙色灯光,宛若怪物吐出的舌头,它滑过走廊和楼梯,一路向南,无限铺延。

    「怕啥,秃顶好,你没见当官的都是秃顶?」

    我忍无可忍地呼了一口气。

    张凤棠就这样在门口站了许久,好像亲外甥不拉到裤裆里,她就誓不罢休。

    后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我门口略一停顿,又迅速地滑向了隔壁。

    「你不知道那雪下的,半人深都,到这会儿也不见停!」

    接着是几声窸窣,舌头上的巨大阴影晃了晃。

    我自然没敢「靠」

    而屎橛子随着心跳的节奏呼之欲出。

    张凤棠就趴在怪物舌头上,黑漆漆的躯干给拉得老长,古人被五马分尸时也没这么气派。

    借着左眼的余光,我能看到半截长腿,张凤棠当然不可能赤身裸体,她裹了裹衣服,于是阴影又晃了晃。

    声线紧绷,却又湿漉漉的,说不出的奇怪。

    我自然没敢睁眼。

    她打厨房端了两碗粥出来,柳眉紧蹙,但语调无疑是欢快的。

    她正立门框下,堪堪露出半个脚掌,始终闷声不响。

    朦胧的眼皮夹缝中,隐隐显出张凤棠的一点轮廓。

    如厕归来就是无休止的梦,一个接一个,真怀疑是不是老天爷捉我去拉了一宿的磨。

    但她终究要走,一如我终究要拉屎。

    她轻抵着下巴,小心翼翼地喝着粥,话到此处抬眼瞥了我一下。

    好一阵,陆宏峰才打楼上下来。

    我觉得彼时的自己就是一名产妇,不是难产,而是拼了老命要把迫在眉睫的孩子给憋回去。

    这一切太过夸张,简直拍电影一样让人目瞪口呆。

    甚至有好长时间我都无法确认张凤棠是否穿着衣服。

    直到吃早饭,头都还有点蒙。

    事实上,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霎时,吱扭一声,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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