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笑了笑:「吃油条啊。」
于是我就吃油条。
闷头吞下多半根后,猛一抬头,发现张凤棠正盯着我,不可避免地,鄙人险些被噎住。
「你咋不吃?」
我只好问。
「太油。」
她皱眉咧嘴摆了摆手,旋即还是从塑料筐里扯了多半根:「我从不碰这玩意儿。」
那副嫌弃的
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桌上摆着一筐屎。
一时只有咀嚼声。
「你姐姐说的。」
「啊?」
「说啊,这秃顶基因是从女方这边儿传过来的。」
唱戏一样,我姨兰花指翘得老高。
半年时间,她这波波头又变成了大波卷儿,所幸回归了原色。
唇角那颗痣倒是黑亮如故,老让人想啐口唾沫给它抹掉。
我不敢「靠」
出来,只能埋头喝粥。
「哟,都忘了,还有点泡豇豆,你吃不吃?」
理所当然,我直摇头。
可张凤棠还是起身,快速扭进了厨房。
那两瓣紧俏的圆臀一阵风似地闪过,却让我忍无可忍地吸了吸鼻子。
一如昨天,她穿了件大红色的高领毛衣,曲线一般,但胜在苗条。
可以说除了鱼尾纹和下垂的双眼皮,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紧绷绷的。
毫无疑问,和所有自扰的庸人一样,减肥和保养是她生活的一大核心,是她的奔头。
我不由晃晃脑袋,揉了揉太阳穴。
泡豇豆很脆,于是它们就在张凤棠嘴里咯吱咯吱响。
这一响起来就没完没了,多少让人有些心痒痒。
然而明确谢绝了两次后,脸皮再厚我也不好意思把筷子伸过去。
像是为了阻止自己的心猿意马,我含混不清地问:「宏峰呢?不吃饭?」
「他?」
我姨直撇嘴:「懒死懒活,瞅他瘦那可怜样儿,那就是不吃早饭饿的。」
这么说着,她朝着卧室方向即兴吼了两嗓子:「陆宏峰,你还吃不吃饭?还想不想长个儿?」
鸦雀无声。
「林林叫你呢!」
像是不过瘾,她索性站了起来。
依旧鸦雀无声。
我只好捧场似地咧了咧嘴。
「你瞅瞅,」
她坐下来,挺挺玲珑酥胸,蹙眉苦笑:「妈个屄,弄得跟老娘虐待他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顷刻那柳眉凤目间就升起了两坨红晕。
当然,也许它们一直都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不是昨晚,这抹若有若无的春意我也无从抓住。
然而这一切并没让我产生任何的不自在,多么奇怪。
后来,张凤棠问我啥时候走。
虽然此问题涉嫌重复,我还是不厌其烦地回答了一遍。
「就是,这大雪天还不知道有车没,整年不回来,多在家里待几天咋了,陪陪你奶奶,啊,也让你妈高兴高兴不是?」
她语重心长。
如你所料,母亲并不觉得逃课赖家里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也多亏这鹅毛大雪、交通不便,她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我们赶到医院时已近十点,笑吞可掬的李青霞道了声「撒由那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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