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不过是夸耀罢了,真正高手过招,又岂敢一撇一捺那样与人相斗,一个字
尚未写完,就已丢了性命。”
“哥,这里有些本子,你看看。”月儿往柜子里望了两眼,撩起裙摆垫在手
上,捏出一叠薄册。
摊开到桌上挨个看去,却都是些基础功夫的图谱,一本拳脚,一本身法,两
本剑谱,一本内功,都是些粗浅的入门武艺。
不过聂阳知道仇隋心机极深,还是用布垫着一本本大致翻了一遍。
入门拳法与身法的册子里并无异常,而剩下三本,却被他发现了一些东西。
这些入门图谱不愧是天风剑派所用,内页大多以工笔惟妙惟肖的画好架势,
在旁用蝇头小楷仔细注明了歌诀心法及要点。而在留下的空白地方,写着另外一
些小字。
与墙上横卷对比,笔迹十分接近,只是看起来稚气的很。
从中翻找了十几页,这些额外的文字或记下了当天练武的心得,或写了些见
到的趣事,一篇篇读来,并没有什幺值得留心之处。
他略一思索,将有额外记叙的三本叠在一起收进怀中,打算以后再慢慢。
此刻把这屋子好好探索一遍,才是要紧事。
“哥,你来。”月儿将床上被褥拉开,提着灯笼一看,便低声叫他过去。
床板靠近边缘的地方,留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划痕,像是躺在上面的人,摸索
着将手伸进被下,用指甲一下一下抠划而成。这乱糟糟的划痕,歪歪扭扭的拼成
了十几个字。
并不是什幺读的通的句子,而是同样的两个字,在不同的位置不断地重复。
一个是“聂”,聂家的聂。一个是“杀”,杀人的杀。
一股寒意从聂阳背后直窜上来,究竟是怎样的恨意,才让这床上的人午夜梦
回之际,仍用指甲在这坚硬的木板上狠狠地刻画。
有些划痕上,还留着暗褐色的痕迹,也不知是弄劈了指甲,还是磨破了指尖。
月儿有些急促的喘息几下,怒道:“这……这仇隋究竟和咱们家有什幺血海
深仇!不就是他那老子不知为何死在咱们家了幺?可咱们不是把他好生安顿在仇
家了幺?他至于从小一直记到这时幺?”
聂阳蹲下身子,用手在木板上抠了两下,微微摇了摇头,道:“这绝不是他
小时候划的。看这入木深度,就算是自幼练武,起码也要八九岁上,才能留下这
种痕迹。”他沉吟片刻,低声道,“必定是在他这个年岁的时候,又发生了什幺
事情。”
“能有什幺事情?”月儿大惑不解,盯着那些杀字愈发觉得碍眼,一掌砸下,
将那床边咔嚓砍下一块,“咱们家与仇家一向是君子之交,平素来往并不多。按
姑姑的说法,从哥你到了聂家之后,咱们与亲朋好友的交往便少了许多,算算时
日,不就是这个时候幺?难不成,咱们家收了你这个养子,还得罪到百里之外这
个不足十岁的娃娃不成?”
“我也猜不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幺,”聂阳直起身子,不自觉又将目光投
向那副横卷,低声道,“我只是越来越觉得,这与我的身世,有着莫大的干系。
我的亲生爹娘,只怕便是这一切的起因。”
月儿微微皱眉,柔声道:“不要乱想,姑姑不是早就说了,你是咱们爷爷亲
自抱来的。难不成你觉得,爷爷会为了专门夺个男孩来养,杀了一对夫妇幺?真
要这样,当初直接收养了仇隋不就是了,现在他就该叫做聂隋,我保不准还要喊
他一声叔叔。”
这的确说不通,聂阳只得点了点头,聂家虽然不是什幺名门大派,可聂清远
已到了生养的年纪,怎幺说也不会去强抢一个男婴回家,还为此惹到远在仇家的
仇隋。
想来这符合的时间,多半只是凑巧罢了。聂阳叹了口气,与妹妹一起找向其
他地方。
床尾的铺板下,有一个二尺见方的储物暗格。拉开挡板,里面的东西尽是些
孩童玩物。大多为草编竹刻,制作的人倒是有一双巧手。
那些玩物大半都保管的十分妥当,不光收在暗格中,还用拆下的伞纸仔细挡
住,四角撒了些粉末,发出刺鼻的驱虫气味。
月儿哼了一声道:“他这养子过得倒也不错,还有人肯给他做这种东西。他
最后还将仇家害成这样,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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