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第二集)【作者:紫狂&弄玉】
作者:紫狂&弄玉
第二集:家国柱石
章、谁家天子
寝宫内温暖犹如阳春,程宗扬却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身体仿佛
坠入冰窖,连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天子……盛姬……
黑魔海……御姬奴……
短暂的呆滞失神之后,一股夹杂着羞耻的狂怒猛然涌上心头。剑玉姬这个该
死的贱人!自己居然又被算计了!
自己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摆平各方势力,把定陶王送上帝位,这会儿你居然
告诉我,这娃是被黑魔海的御姬奴养大的?我在前面玩命,剑玉姬那贱人躲在幕
后坐享其成——合着自己这么长时间,全是给剑玉姬那贱人数钱的?这还有天理
吗?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自己不小心,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剑玉姬算计,难道自
己就那么蠢吗?在剑玉姬眼里,自己该是个多么可笑的大傻瓜?
阮香凝脸色雪白,嘴唇不住发抖。她看着主人的目光由错愕、震惊,再到羞
愤,然后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边,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阮香凝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睡在自己身旁的,正是定陶王刘欣,如今的天子。
程宗扬一手握住从未离身的环首刀,强烈的杀意喷薄而出。就在这一瞬间,
他心头杀机四起,直想一刀劈出,把定陶王当场斩杀。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剑玉姬瞒天过海的绝妙好计就成了泡影!
杀了他!与其替人作嫁,不如一拍两散,大家从头玩起!
可程宗扬握住刀柄,怎么也拔不出来。
……可他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的道德水淮就一路狂跌不止,以惊人的速度堕落。
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刚刚粗鲁的强暴了一个被俘的女奴——不但没有任何心理
负担,反而觉得很爽。
可是对一个幼童下手,实在超过了自己的底线。
如果不杀,就意味着剑玉姬笑到了最后。自己不但瞎忙一场,还白白替剑玉
姬流血流汗。
杀?还是不杀?
程宗扬的视线落在那个熟睡的孩童身上,久久未曾移开。
定陶王对近在咫尺的威胁毫无所觉,他小嘴微微张开,睡得正香。睡梦中,
他小手动了一下,本能地揪紧阮香凝的衣角,丝毫不知自己正面临着生死,即将
成为短短数日内第二个被弑的天子。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程宗扬紧握的长刀脱鞘而出,闪电般往后劈去。
吕稚不知何时坐起,正侧耳倾听着这边的动静。长刀以毫厘之差在她鼻尖停
住,刀风荡起她的发丝,使她眼前缭绕的黑雾一阵波动。
吕稚意识到面前的危险,下意识地睁大双目,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程宗扬一寸一寸收回长刀,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寝宫。
…………………………………………………………………………………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面对程宗扬气急败坏的怒吼,小紫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什么?」
「盛姬!定陶王身边那个盛姬——」程宗扬叫道:「居然是黑魔海的人!死
丫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关系啊,」小紫毫不在意地说道:「反正她已经死掉了。」
「怎么没关系!」
只有在死丫头面前,程宗扬才可以毫无顾忌的抓狂,「定陶王可是被她养大
的!我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把定陶王送上帝位,等一转脸,发现那小屁孩是黑魔
海养出来的!干!怪不得剑玉姬那贱贱贱贱人会那么好说话!转手把定陶王送过
来!我还以为那贱人犯傻了!干!我才是最傻的那个!大爷我辛辛苦苦折腾这么
久,全都为她做了嫁衣——干!那贱人肚子里不知道笑成什么样呢!」
程宗扬肺都快气炸了,洛都之乱,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结果被人釜底抽薪,
能不着急吗?这段时间自己容易吗?像个老农民一样,辛辛苦苦翻土,辛辛苦苦
播种,辛辛苦苦浇水捉虫,还要防风遮雨赶小偷打劫匪……好不容易结出果实,
到了收获的季节,终于满心欣慰地松了口气,仔细一瞧,好嘛,剑玉姬那贱人不
知道什么时候把种子给换了。原本种的西瓜,结果种出来个倭瓜!这就好比唐僧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到了西天大雷音寺,一个头磕下去,佛祖却一把扯开袈
裟,露出身上绑的炸弹,高呼一声「安拉胡阿克巴」……
五雷轰顶,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江河变色……自己没有当场吐出血来,已
经是养气有成了。
剑玉姬这一手截胡的贱招,实在太狠险也太恶心了。
杀掉定陶王,自己下不去手。
装作没有这回事,自己咽不下这口气。何况一个被黑魔海养大的天子,想想
都觉得恐怖。
唯一的选择只有废掉定陶王,另立新君。
好消息是定陶王还没有正式登基,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废立天子。
坏消息是天子也不是树上结的果子,随便摘一个就能用的。
自己为了定陶王能继承天子之位,可以说殚精竭虑,呕心沥血。连日来死守
长秋宫,跟各方势力合纵连横,杀得人头滚滚,好不容易才把小家伙的帝位确定
下来,得到了各方的认可,这会儿自己说想换人?别说旁人答不答应,就算旁人
眼睛全都瞎了,只当没看到,自己也得在一天之内找出来个能取代定陶王的宗室
子弟。
能找到吗?程宗扬毫无信心。只看成光和盛姬就知道,剑玉姬在汉国经营多
年,绝不是一句空话。就算自己真能在一天之内挑出来一个,那人有八成可能还
跟剑玉姬那贱人脱不了干系。
程宗扬这会儿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安啦。」小紫道:「定陶王还是个小娃娃,巫宗可以养,程头儿你也可以
养啊,说不定你养的比巫宗好呢?」
「开什么玩笑!」程宗扬脱口而出,心下却不由一动。
对啊,那贱人擅长玩阴谋诡计,自己为什么不能来明的,光明正大的培养定
陶王呢?再怎么说,定陶王也只是个三岁的小娃娃,完全是一张白纸。剑玉姬想
往上面画魔鬼,画毒蛇,画长角的鳄鱼,自己也完全可以往上面写「圣人曰」,
「程子曰」,写「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倒是自己一见到剑玉姬的黑手,就本能地想退避防备,才真是犯傻,等于把
这张白纸塞到剑玉姬,让她想画乌龟就画乌龟,想画老鼠就画老鼠。
程宗扬在殿内绕圈踱着步,脸色阴晴不定。不能换人,那就只能硬着头皮继
续挺定陶王。死丫头说的也没错,定陶王现在是在自己手里,怎么教育他,自己
完全可以占据主动,竭尽全力把定陶王培养成一个光明磊落,精明强干,同时不
失仁慈善良的君主。
话是这么说,可反过来这么一想——合着自己这是跟剑玉姬那贱人一块儿养
孩子呢?
这事儿怎么就这么操蛋呢!?
程宗扬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几乎拧成一团,活活憋出来一脸便秘的表情。看
到了吧,剑玉姬那贱人才是真端着屎喂自己吃,自己还不得不吃。跟剑玉姬这贱
人一比,霍子孟那老狐狸简直是道德楷模!
主子破天荒地冲着紫妈妈发火,把殿内的侍奴都给吓住了,连阮香琳在内,
所有人都悄悄退走,生怕卷到两位主子的争吵中,成为倒霉的炮灰。
等殿内安静许久,惊理才满心忐忑地进来,小心禀道:「巫宗的人来了。」
「不见!」程宗扬恨声道:「就说我病了!十天半月起不了床。那贱人要是
有事,让她上床跟我说!」
「来的是仇尊者。」
程宗扬心头滴血,连色诱都省了,直接把仇雍那个老东西打发过来,这贱人
怎么就能这么贱呢?
小紫笑道:「我去见他好了。」
自己这会儿怒火高炽,实在不适合跟巫宗的人谈判,程宗扬挥挥手,让死丫
头去对付仇雍那个老家伙。
惊理赶紧抱起雪雪,陪紫妈妈过去见客。
「唉……」程宗扬往榻上一靠,一肚子的愁肠都快打成结了。
「老爷,请用茶。」孙寿捧着茶盏过来,战战兢兢地说道。
程宗扬瞟了她一眼,一手拿过茶盏,一口喝乾,然后把茶盏一丢,伸手揽住
她的腰肢,放在膝上。
孙寿只披了一条薄纱,里面光溜溜的娇躯像白玉琢成一样光洁白美,玲珑有
致。程宗扬将她揽在怀中,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把手伸进轻纱,抓住她一对雪滑
的玉乳,在手中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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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寿身份虽然比不上太后,平常也是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突然间沦落为一
个低三下四的小丫鬟,被一帮身份低微的奴婢随意欺负,心下难免有几分委屈。
直到刚刚过去的洛都之乱,眼看着往日钟鸣鼎食,权倾朝野的世家豪族,转瞬间
家破人亡,连自家名字都在被诛之列,孙寿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身处绝境,天下
之大,能够庇护自己的,唯有这位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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