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锋 - 碧海墨锋 第一部 第一卷 第十章 梦破西都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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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墨锋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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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一段不愉快的插曲,搅的二人再无之前的兴致,默不作声的吃着桌上的精致

    菜肴,墨天痕时不时抬起头来望向楼下长街,眉头紧锁,似是在担心何事。贺紫

    薰当他在担心方才发生之事,劝慰道:「不必在意,我们与他们子嗣之间的纠纷

    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小孩打架,想必两位神将也不是护短之人。」

    墨天痕却道:「我倒不担心此事,毕竟是她寻衅在先,即便神将发难,我们

    也是有理一方。」

    「神将若真想刁难你,还会管你有没有理?」贺紫薰腹诽着,又问:「那你

    愁眉苦脸的作甚?」

    墨天痕老老实实道:「我在担心我娘,也不知她过的如何,如果她真的被抓

    到快活林,我该如何去营救?」贺紫薰见他思念娘亲,想到自己自幼无父无母,

    不由跟着伤感起来,正欲软语安慰,又听他接着道:「我也很担心晏师姐与梦颖

    她们,醉花楼一战过后我们便失去联系,醉花楼实力如此不凡,也不知她们是否

    安好。」

    昨夜刚要了自己的处子之身,今天就坐在自己对面想别的女人,这还得了?

    贺紫薰顿时飞醋满胸,把自己当日在刘老三家中对男儿所说话语忘的干干净净,

    酸酸地道:「你倒挺会关心别人的,什么时候一起娶了啊?」

    墨天痕虽知她在呷醋,但还是脸面一红,支吾道:「我……我还没想过。」

    贺紫薰顿时杏眸怒瞪,一拍桌子,压低声音狠狠道:「你是打算吃干抹净就

    开溜,白赚我这个黄花大闺女么?」

    墨天痕忙道:「娶!娶!我当然娶!」

    贺紫薰秀眉一扬道:「好,那我问你,将来我与你那老相好,谁做大?谁做

    小?」她也无逼问之意,只是看男儿局促模样一时兴起,想看看男儿真实反应。

    墨天痕被问的一愣,道:「我算是儒门中人,按理可有两名平妻,不分大小

    的。」这话说完,心中顿时闪念道:「梦颖与薰儿我皆不可负,那定是要娶进门

    的,可……这样一来,我与晏师姐不就……」想到这里,晏饮霜那清冷带媚的绝

    世容颜浮现眼前,依旧如海棠灿烂,又如冬梅清冽,想的墨天痕胸中一阵苦涩:

    「难道这便是有缘无分吗……」

    贺紫薰对男儿的回答甚是满意,见他仍苦着一张脸,只道他仍在担忧众女安

    危,便开口安慰道:「好啦,只问问你而已,我说过我不会计较的。你若还是担

    心,我们一会便跟义父辞行前往鸿鸾,如何?」

    墨天痕也正有此意,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二人吃过饭,便同往缉罪阁而

    去。行至离门口不远处,却见贺立人一路小跑过来,看见二人,忙招呼道:「薰

    师姐,墨少侠,阁主请你们前去,说是有人来找。」

    贺紫薰奇道:「有人找来?什么人?」

    贺立人擦了把汗道:「我也不知。」

    墨天痕与贺紫薰对视一眼,皆觉有些奇怪,当下加快脚步,往缉罪阁后衙而

    去。

    当值期间,贺巽霆都在缉罪阁后衙办公,而非书房。贺紫荆引着贺紫薰与墨

    天痕快步来到此处,正见着贺巽霆将狼毫置于笔架之上。

    二人行礼道:「见过阁主。」

    贺巽霆颔首道:「来啦?来,薰儿,与你看样东西。」说罢,拿过放在一旁

    的一个木匣,从中取出一块漆黑描银木牌。

    贺紫薰眼尖,一眼看见那木牌背面用小楷刻着一个「薰」字,惊道:「这是

    我的腰牌!是从鸿鸾送来的吗?」

    贺巽霆点头道:「不错,随此而来的还有这个。」说着,从旁取出一封信来

    递与二人,道:「这封信我已看过,乃是向我讲述当日鸿鸾大战始末,并向我求

    援的信件。」

    墨天痕一听:「求援」,心脏顿时猛跳如雷,焦急追问道:「求援?难道说

    晏师姐她们仍在危机之中?」

    见一提「老相好」墨天痕便方寸大乱,贺紫薰柔唇一撇,不悦的道:「急什

    么,等我看完再说!」但想到离那场大战已隔半月之久,若仍写信请援,怕是那

    边真的未脱险境,她虽是心怀醋意,还是先以大事为重,展信起来。

    墨天痕见信上字迹工整秀丽,优雅中却隐有豪气,心道:「莫不是晏师姐来

    信?但愿她们都平安才好。」贺紫薰心中却是另有计较,直接往信尾署名看去,

    却见「寒凝渊」三字,当下应证心中猜测,道:「果然是他!」

    待到二人读了片刻,只听贺巽霆道:「信中所描述醉花楼大战,与你们别无

    二致,应是你们提到过的寒少庄主不假。他向我们求援,一是为了请我们增派人

    手,调查醉花楼与快活林背后阴谋,二是若有可能,再帮忙找寻你二人下落。」

    墨天痕此时方把信读完,其上文字与贺巽霆已大致说出,知晓牵挂之人已安

    全,这才松了口气,心道:「我们死里逃生,她们却并不知晓,我应当尽早动身

    往鸿鸾与她们会和,至少报个平安。」

    贺紫薰见他神态放松,好没气道:「安心了?」

    墨天痕应了一声,转身向贺巽霆道:「阁主大人,晚辈想去鸿鸾把师姐师妹

    接到此处,也好有所照应,她们身处是非之地,天痕始终放心不下。」

    贺巽霆笑道:「墨少侠言重了,老夫又不是你上司,你是去是留,又何必向

    老夫辞行?只是……」他话头一顿,看向一旁气鼓鼓的贺紫薰道:「有个小醋坛

    子,你得好生安抚才是。」他纵横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乃是一等一的,哪还不

    知贺紫薰正在呷醋?但他年事已高,年轻男女间爱怨痴缠在他看来甚是趣味,也

    忍不住调侃两句。

    贺紫薰被自己义父调侃的好生尴尬,露出少有的小女儿娇态,随口遮掩道:

    「义父!你在说什么呢!」

    贺巽霆抚须而笑道:「我不多管,我不多管!你们自己拿捏吧!」事实上他

    对墨天痕颇有好感,也希望他与贺紫薰能成眷侣,故而便也不多话,只是乐见其

    成。

    墨天痕自然也知他口中的「小醋坛子」是谁,陪笑道:「阁主,晚辈只是去

    报个平安,顺带接人,并无他意。」

    贺巽霆道:「有什么事,你们小两……咳……你们两个小辈自己商量便好,

    不必再问老夫了。」

    墨天痕欣然应道:「多谢阁主,那,晚辈告退。」

    从缉罪阁后衙出来,贺紫薰一脸闷闷不乐,墨天痕却是归心似箭,恨不得肋

    生双翼飞回鸿鸾。贺紫薰看在眼里,更觉难受,忍不住问道:「你何时动身?」

    墨天痕道:「回去收拾一下便动身,薰儿,这些日子你跟着我奔波劳累,这

    次就不用与我同去了,到时等我将晏师姐她们接回,还得仰仗你安排住处。」

    「你就这么急着甩掉我吗?」贺紫薰酸酸地道,她刚刚破瓜,满满的小女儿

    心态,只期望能与爱郎天天腻在一起,永不分开,自然是很不情愿墨天痕如此着

    急离去。

    墨天痕一怔,不明所以道:「当然不是。」

    「那你这么着急作甚!你……你也奔波这些时日,且伤还未好,若真遇到麻

    烦……」虽知男儿要办正事,贺紫薰仍是控制不住,满腹醋意,然而话到嘴边,

    却将心中爱意统统诉出。

    墨天痕见她神情,知晓她关心自己,想到自家破人亡后除梦颖外还从未有人

    这般待自己,心中顿时一暖,揽住丽人削肩柔声道:「我们在她们的眼中失踪已

    久,她们定然焦急,早些回去也好让她们安心。况且鸿鸾并非安全之所,她们定

    是为了等我才在那里留守等待,所以我也不能让她们在那久留。至于我……」他

    说着,在贺紫薰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道:「放心,我一定会照顾自己,带着她

    们平安回来的。」

    贺紫薰噘嘴道:「义父刚放了我假,你就走了,让我一个人在这养伤不是很

    无聊?」

    墨天痕笑道:「哈,难道你认识我我之前都没有休假过吗?」

    贺紫薰一窒,不想这次被他逞了口舌之快,正不知如何作答时,只听墨天痕

    郑重道:「薰儿,安心在此养伤便是,若是感觉无聊,不妨帮我多留意下快活林

    与各位神将的消息,一旦我将梦颖她们接回,我就该考虑如何救出母亲了。我们

    不能再像醉花楼那般打无准备之战,所以情报与各方助力缺一不可,这点,只有

    你能帮我了。」

    贺紫薰知晓男儿是把她当作自己女人,这才委以重任,心中甜蜜不已,也不

    再呷醋,乖巧道:「那你一路可得小心。」

    墨天痕亦柔柔笑道:「那是自然,我去去便回,决计不再让你担心!」

    贺紫薰听了此言,娇媚秀颜顿展,恨不得立马扑到男儿怀中,怎奈他俩身高

    相若,只得将小巧下巴轻搭在男儿肩头,在他耳边递上软糯轻语:「只怕你一转

    身,我就开始担心你了。」

    ***********************************

    在贺紫薰安排下,墨天痕从驿站取了快马,便向西往鸿鸾疾行。鸿鸾城与西

    都相距不足五百里,若不惜马力沿官道换马而行,只需四个时辰便可到达。此时

    并非战时,驿站备马尚用不得百八里加急,墨天痕没法频繁换马,从下午出发行

    至天黑,走了不过百余里,只得先找沿路客栈先行休息,明日白天再赶路。

    进了客栈,已过饭点,但此处毗邻官道,人员流动最是频繁,此刻仍有客商

    脚夫来往,进店歇息,将原本不大的店面几乎占满。墨天痕既寻不得独坐,又不

    愿与那些满身灰泥臭汗的脚夫挤在一桌吃饭,便要了间房,又向店家买了两个馒

    头,自己回房去了。

    墨天痕本打算早些睡下,明天一早便上路,然而楼下厅中仍是吵闹不已,加

    上寻母之事一直吊在心头,他又牵挂鸿鸾众女,一时也睡不着觉,索性抄起墨武

    春秋,打算出门找处僻静的地方去练剑。

    就在他转身锁门之际,同条走廊之上,一名老头带着一名身形娇小的姑娘正

    好在不远处开门进房,墨天痕只道是有新客入住,也并未在意,径自下楼去了,

    然而他若要多看一眼定会发现,这两道身影颇为眼熟。

    而那两名开门入住的新客,一老一少,老者蓄着三缕黑白相间的山羊胡,隐

    约间能看出年轻时也曾英俊不凡,但他眼中却写满贪欲,尽是猥琐淫光,让人难

    生好感,而少女圆脸大眼,梳着一头齐刘海配双平髻,绿裙红袄,俏萌不已,却

    撅着粉嫩小嘴,一副很不甘心的模样。

    若是墨天痕在此,必会震惊当场,随即紧张的拔剑备战,因为这一老一少不

    是别人,正是快活林的摧花药王与应在鸿鸾城中等待的薛梦颖!

    二人进了屋,梦颖径自往圆桌前一坐,留给药王一个冷漠的背影,随后道:

    「我饿了!你去买点吃的回来!」

    药王抚须微微一笑道:「不错,我也饿了,你等等,老夫去与你买来,你想

    吃什么?」

    梦颖头也不回,不耐烦的挥手道:「随便随便,能填饱肚子就行!快点!」

    萝莉美人恶语相向,药王也不动怒,竟乖乖的转身出门去了,只是刚迈出门

    口,又回头微笑对梦颖道:「你的心思,老夫有数,我的手段,你也清楚,你若

    是还想动你那些花花肠子,那老夫也不介意让这个客栈的人全数入土。」

    如此狠毒的话语,牵涉数十条人名,他却是语气平和,似是在与晚辈聊天一

    般。梦颖听了,只觉背脊一凉,止不住的浑身发颤。药王见小美女害怕的模样,

    甚是满意,门也不锁,转身下楼去了。

    听着脚步知晓药王远走,梦颖纠结良久,一对紧握的粉拳终是无奈的松开,

    长叹了口气,颓然趴倒在身前的圆桌上,从怀中掏出一只已然磨的发旧的机关木

    鸟,满面哀色的低声诉苦道:「梦鹂啊梦鹂,我不过是出来找天痕哥哥,怎么就

    被这个坏爷爷给找到了呢,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原来当日醉花楼大战,梦颖听说墨天痕遭遇后伤心欲绝,当时拔腿就要出门

    寻找,被晏饮霜与寒凝渊好说歹说方才劝下。然而她对墨天痕用情至深,在柳家

    等待数日却毫无消息后,终是按捺不住,想要出门寻找,又被晏饮霜和寒凝渊拦

    住,此时她心中担忧紧张已达顶点,就如同当日在正气坛听到墨家满门被灭的消

    息时一般,于是嘴上假意答应继续等待,却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出逃,自行往醉

    花楼遗址找寻墨天痕踪迹。

    怎料,就在她往醉花楼途中,前日大战中被段尘缘吓走的摧花药王竟去而复

    返。药王那时正准备前往城中一名物色好的美人家中采花,好巧不巧遇上独自一

    人在街上行走的薛梦颖。一见自己垂涎多日的小美女竟在深夜中落单,药王当即

    大喜过望,把那家物色好的美人忘的干干净净,径直跟上了上去,不费吹灰之力

    便将梦颖制住,准备带往快活林。

    兴许是准备回到老巢再慢慢享用,药王这一路并未对梦颖做出任何的逾越之

    举,就如同爷爷待孙女一般好吃好喝照料着,也不从不对她设防。梦颖有几次趁

    他「不备」想要逃走,但每次没出多远就会被他抓回,然而梦颖却毫不气馁,屡

    败屡战,终于有一天,药王也觉得这般老鹰捉小鸡有些烦了,便当着她的面,将

    好心供她躲藏的一家人不分男女老幼,皆用「蚀血黄烟」毒成一具具形容惨烈的

    枯骨,梦颖何曾见过这种恶毒而血腥手法,当场被吓的花容失色,晕了过去。待

    到她醒来,药王便与她说,日后她再想逃,只要被他抓住,他便将她周围之人全

    数杀掉,这才断了她逃跑的念头。

    此刻,梦颖满面愁容的摩挲着手中那只旧旧的木鸟,自言自语道:「梦鹂,

    你说那个坏爷爷究竟要带我去哪儿呀?他虽然这一路都没对我做什么,但他看我

    的眼神一直怪怪的,就像……就像天痕哥哥看晏姐姐的眼神一样,我被看的好不

    自在啊……」发完牢骚,又想起不知所踪的墨天痕,小美女不禁又叹了口气,呆

    呆地看着手中木鸟。那是很久前墨天痕亲手制作并送与她做生辰礼物的,她一直

    非常喜爱,去哪也不忘带在身边,如今墨天痕生死未卜,她睹物思人,心中更是

    难受:「梦鹂,你说他真的逃出来了吗?如果他真的逃出来,回去却找不到我,

    会不会很着急呀?又如果……如果他没……」想到这里,少女却发现这是她绝对

    不能接受的结果,眼眶顿时一红,泪珠扑簌簌的在往下掉。

    一同胡思乱想,却没法改变现状,梦颖心乏体疲,不知不觉间眼皮也越来越

    沉,不一会,竟发出阵阵细微的鼾声。

    没过多久,外出归来的药王捧着一包油纸包推门而入,看见趴伏在桌上沉睡

    的青春少女,原本饱经风霜的奸邪面容竟发生奇迹般的变化,嘴角勾起温柔的弧

    度,眼中也一别往常,散发着温柔的神色。只见他蹑手蹑脚的将门闩拉上,又小

    心翼翼的将手中油纸包轻轻放下,尽量不让纸张发出一丝声响,再从少女柔嫩的

    手中取走那只老旧木鸟,动作轻盈流利,生怕惊醒她一般,随后,他将熟睡中的

    少女拦腰抱起,却并未大快朵颐,饱餐秀色,而是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

    将她肩头细细遮盖好。

    看着床上人儿那青春俏丽的可爱圆脸,药王的眼中竟满是怜宠,就如同在看

    自己熟睡中的女儿一般,那只曾施毒无数、害人无数的枯瘦手掌在她饱满光洁的

    额头上轻抚摩挲,力道却拿捏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惊醒,又能让她更觉温暖

    舒适。任谁见了这幅画面,只怕都以为是一位慈祥老父带着年幼明珠,如此呵护

    备至,谁又能想到,这「慈祥」老头便是凶名恶名遍传江湖的摧花药王徐如玉,

    而这可爱娇媚的圆脸少女,是他从半路用尽手段留在身边的俘虏?

    一声「咕噜噜」突兀的响起,药王本以为是梦颖这小吃货的肚子里的馋虫作

    祟,仔细一听,却是自己的肚子发出了饥饿讯号。他转头看向桌上的油纸包,想

    了想,还是生怕纸包打开的声响会惊醒睡梦中的人儿,于是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

    了笑,坐回方才梦颖所坐的地方,托着从小美人手中拿下木鸟端详片刻,眼神突

    又转回往常的猥琐诡诈,阴恻恻地笑了两下,将木鸟收入自己怀中,这才枕着胳

    膊,嗅着小美人残留在此的芬芳体香安稳入睡。

    ***********************************

    墨天痕浑然不知与自己情义相牵的美丽少女就在自己咫尺之遥,并且身陷敌

    手,只独自在树林中练剑。他阴脉自成周天,运转流畅,虽仍无法连接阳脉,但

    就内力而言,已与阳脉健全之人无异,墨狂八舞在内力加持之下,即便不配合剑

    意,亦能有不俗威力,让他多少对救母之事添了些自信。

    不知不觉,已是半夜,墨天痕阴脉畅达,反而愈渐精神,但看明月高悬,皎

    辉遍洒,知晓时候已经不早,想到明早还需赶路,便收剑返回。回到客栈,大堂

    中已无晚间那般拥挤喧嚣,只有值夜的小二在靠在柜台边撑着头打盹。墨天痕唤

    醒小二,像他讨了壶热水端上楼,在房中胡乱擦洗了一番,便也上床睡去了。

    天未亮,客栈门前又复喧闹起来,一些赶早的商人已纷纷起床下楼,准备整

    顿出发。墨天痕被楼下噪声闹醒,见屋中并无光芒,下床开窗望去,只见远山背

    后新日迷蒙,细光四射,正是拂晓前奏,便知该要上路。

    简单洗漱过后,墨天痕在大堂买了几个馒头,边嚼边等着杂役去马房牵马。

    早上商队动作频繁,人流极大,那杂役也花了好些时间才将马牵来。见马匹已经

    到来,墨天痕又胡乱塞了几口馒头在嘴中,把剩下的馒头往怀里一塞,便翻身上

    马,向东往鸿鸾而去。

    墨天痕这边刚刚离开,客栈中便走出一老一少,正是与他擦肩而过的摧花药

    王徐如玉与薛梦颖。

    天色如今只有微亮,梦颖哈气连天的走着,一副没睡饱的模样,噘着嘴抱怨

    道:「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真是烦人。」

    药王嘴角一扯,很是想笑,却硬憋了回去,不想在美人面前流露出昨晚的温

    情,只是平淡道:「你昨晚刚过戌时便睡,睡到快卯时才醒,前前后后睡了足有

    五个多时辰,还嫌不够吗?」

    梦颖不悦道:「又不是自然醒,当然不够,难得不在坛中不需按时起床,谁

    知却被他们搅了好梦。」话一出口,她一张精致小脸便瞬间耷拉了下来,腹诽自

    己道:「梦颖啊梦颖,就以你现在处境,竟然还有心思纠结是否睡的好?」

    药王调笑道:「吃的多,睡的多,难不成你是只小母猪?」他说话时语调上

    扬,眼光怪异,显然「小母猪」一词在他口中另有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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