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还不知道沐婉荷是怎么想的,但对我来说,只是觉得突然,还有些怅然。
但说实话,我并没有太多的悲痛之感。
毕竟他曾经亲手把我卖给了另一个人,我们相处的时光大多也很不愉快。
如果非要说起所谓父爱,养父给的要远比他多的多。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突然就走了,而我曾经还答应过会给他养老……到了地方后,沐婉荷突然开了口,「风远,你去吧,我就在车里等你。」
我有些纳闷,都已经跟着我走了一百多公里,这最后一面都不见么?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沐婉荷轻声解释道,「我想来想去,这最后一面我还是不见了,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冷血,也不想再回忆起和那个男人曾经的一切……」
「好,我明白了……」
独自来到一栋自
建的二层小楼前,黑白丧布裹满了门楼,院子里也孤零零的立着几根丧幡。
那肃穆悲凉的气氛配合着北风的喧嚣一瞬间就灌满了全身。
院里和屋内坐或站待了不少人,大家互相聊着天,吃着瓜子似乎在等着开席。
屋内的灵堂前摆着口棺材,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遗照。
墙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重孝,正抱着孩子望着地面发呆。
孩子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自己舔了两口后,又塞到女人嘴里,可却无论如何都撬不动女人的双唇。
我慢步走到她面前,「阿姨,我来了……」
曼文听见我的声音后猛然回了神,顶着如桃核般红肿的双眼看向我。
我有些惊讶,这才短短几年,她似乎老了许多,眼角的鱼尾纹重了不少。
「来了啊……」
她的声音嘶哑的几乎听不清说话的轻重音。
这时,旁边走来几位,指着我问道,「小文,这是谁啊?」
曼文赶紧起身,把我拉到一边,「是我外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但现场除了她以外,我谁也不认识,情况也完全不明了,所以自然也不会去拆穿她。
她打发走了外人,小声对我说道,「上楼说吧,这里人多不方便。」
我点点头,跟着她上了楼,她把我一直领到卧房,便和我对面而坐。
怀里的孩子好奇的看着我,连手里的棒棒糖都忘了舔。
「这是……」
我指着她怀里的孩子问道,「哦,静静,快叫哥哥……」
孩子看了我一眼,转而却把脑袋塞进了曼文怀里,曼文歉意的笑了笑了,「这孩子认生的厉害,又比较粘我,别介意。她是我和你爸的女儿,才三岁,叫白风静。」
白风静,我默念着这个名字,是因为害怕她长大也会离他而去么?「他得病为什么没告诉我?」
「他不让……他说他不想耽误你,也不想……不想……」
曼文突然就落下泪来。
「不想什么?」
「……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你爸爸,怕给你丢人,毕竟你现在已经是留过学,有大本事的人了。」
我微微皱眉随后又释然的放开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只会想这些……」
「你别怪你爸,他就是这么个人,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儿子的面子看的就更重。他一直说,只要你带着他老白家的姓,就是不认他这个爸爸,也是给祖上增了光,长了脸。」
曼文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我们本来就住在小镇的房子里,可突然有一天,有人上门来打听你和你妈妈的事,你爸从那时候就开始担心你们之前在小镇的事会影响到你的前途。所以他一直坚持说不认识你,最后干脆就带着我搬到了这。本来有了小静,日子也算有了新的奔头,可谁曾想今年单位体检他查出了肝癌,等到医院复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你爸他死活不肯治,说不能把钱都丢水里糟蹋。所以就熬了这几个月,人就没了……他走之前,给你留了段录像,你自己看吧,我就不陪你了,现在我听不得他的声音。」
说完,曼文给我递过一个手机,抱着静静就出了门。
我看着手机,犹豫了片刻才点开播放键。
一阵黑幕后,他就躺在我身后的这张床上,我几乎已经认不出他的样子了,整个人瘦削的如同枯骨,说话的间隙很长,每说一句都要喘很久的气,说着说着,额头上就开始渗出汗水,像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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