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疼不疼。」
我皱了皱鼻子,摆出一副自己想象中的男子汉气概:「哼,我不怕疼。」
但是小东西却伸出小手,抓住我的手:「哥哥,我给你吹。」说完就嘟起淡
红秀气的小嘴,轻轻地吹着我的伤口。
在我记忆中,这也是次有人这么温柔的对我。奶奶的溺爱,和早已模糊
的母亲的疼爱,似乎都和这一次有所不同。我注视着小东西认真的小脸,突然觉
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片刻之后,小东西抬起黑而且亮的大眼睛,询问地看着我。我突然有些不好
意思,可是,她小嘴里吹出来的温暖,湿润的气息轻轻拂过我的手,好像真的很
舒服,让我一时又舍不得叫她停下。慌乱之间我顾左右而言他:「你刚才唱的是
什么歌?」
小东西开心地笑了:「是妈妈教给我唱的。哥哥要听吗?是哥哥和妹妹一起
唱的歌哦。」
「哦。」我随口答应一声,小东西便自顾自地唱了起来:「妹妹先唱:好哥
哥,快救我,狐狸抓住了我,跑过了小山坡。好哥哥,快救我。豺狼抓住了我,
跑回了它的窝。然后,哥哥唱:妹啊妹啊你别怕,哥哥这就赶来啦。打败狐狸和
豺狼,带着妹妹回到家。……哥哥,你唱。」
我不好意思唱这种幼稚的儿歌,用力摇头。小东西也不勉强,却开开心心地
一直唱着,几乎唱了一夜。后来我懂事了,想起那一天的事情的时候才明白,她
为什么那么高兴。
因为那天我次承认了她是我妹妹,而且保护了她。
这世界上的每一个哥哥,大概都是这样,在某一天,某一个瞬间,某一个场
景之下,因为某一个原因,突然之间心中的某个角落苏醒,开始保护自己的妹妹
吧。
第三节
「杨队,有人找。」伴随着一名同事的声音,我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房
间的,是昨夜那位文质彬彬的哥哥。而他身后,跟着一个个子高挑,青春靓丽的
姑娘。我仔细辨认,才认出她是昨夜被另一个哥哥劫持的那名人质。
这位姑娘已经完全不是昨夜那披头散发,恐惧而痛苦的模样。看得出来她精
心打扮过一番,化着淡妆,乌黑亮泽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合身的红色连衣裙勾勒
出年轻身体充满活力的曲线,展示着城市女孩的青春靓丽。
我只瞥了一眼,就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哥哥手里捧着锦旗,上面的「人
民卫士」四个大字熠熠生辉。妹妹手里则抱着一束鲜花,兄妹两人的目光都热烈
地落在我身上。
这已经不是我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但今天还是有些奇怪。这是公安局,
我是警官,所以之前那些给我送锦旗、表感谢的人们不会像面前这位姑娘那样,
刻意打扮得花枝招展。
我好奇地看向她描着淡淡眼影的眼睛,试图寻找答案。但应该是刚刚修整过
而显得格外细长的睫毛下漂亮的眼睛除了感谢,还有着炽烈的,其他的含义。这
道目光让我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心虚地避开,看向那位满脸感激的哥哥。文质彬
彬的年轻人正走向我,诚恳而略带激动地道谢:「杨警官!昨天晚上真的是太感
谢您了。」
「楚先生,楚小姐,你们好。请坐。请坐。」我其实已经开始习惯了接待这
样的人,毕竟我从事的职业决定了,我免不了经常救人于危难之中。
哥哥没有坐,而是隔着我的办公桌,双手递过锦旗来:「杨警官,我知道你
们的规定,只能这样聊表感谢。」他的脸上浮现出后怕的表情:「实在是太感谢
您了。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您勇敢果断,我妹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说完便回身
看着那漂亮的姑娘:「小奕,不是你吵着要来感谢杨警官吗?还愣着干什么?」
一直注视着我的姑娘款款走到我面前,递上花束,动作优雅而大方,声音则
带着一种奇怪的热烈:「杨警官,谢谢你。昨天晚上我吓坏了,还以为会死呢。
谢谢你救了我。」说完就和哥哥一起庄重地鞠了一躬。
我接过花束,放在锦旗旁边,平静地微笑道:「两位,不用放在心上。我是
警察,那样做是我的职责。何况就算不是我,我的同事也会那样做。——两位,
请坐吧。」
兄妹两坐了下来。哥哥接过我用一次性纸杯倒给他的开水,转身便想递给妹
妹。但漂亮的姑娘却难以察觉地摇了摇头,没有接,而是期待地看着我。
我心中更加奇怪,但还是为她倒了半杯开水。姑娘这才笑盈盈地接过去,一
边小口抿着,一边继续用热烈的目光看着我。
还是哥哥的话打破了我的尴尬:「杨警官,职责归职责,但您表现出来的,
是超越职责的勇敢。昨天您赶到现场之前,您的同事没有任何人像您那样冒着自
身的危险去尝试救我妹妹,而是派出了狙击手,对吧?——我不是不信任专业人
员的能力,但是,狙击手开枪的话,我妹妹始终不能说绝对没有风险。」
他说的没错。绝大部分情况下狙击手都能准确地击中目标,但就在前不久,
另一个城市的同行在营救人质的时候出了岔子,狙击手的子弹同时穿过了罪犯和
人质的身体。
所以我微笑道:「很高兴我当时的处理方式带来了理想的结果。楚小姐没有
受伤吧?精神有没有受影响?为什么不多在医院观察几天?」
哥哥看向妹妹,脸上浮现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你看她这活蹦乱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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