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门后,她便推上自行车,径直走了出去,临行也没忘了关门。整个过程中她
没说一句话,没准看都没看我一眼。于是我一个人喝了两碗汤,油饼和凉拌黄瓜
却没碰——不要问,我也搞不
懂为什么。
奶奶回来时还抱怨母亲没个度,连自己能吃多少也不知道。完了她指着我的
脸说:「这边儿的疙瘩痘咋肿了,那么红啊,可不敢乱搓!」我无力地笑了笑,
除此之外真不知该作何反应。
毕竟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挨耳光,况且还来自母亲。我觉得几乎顷刻间,
所有的躁动不安都令人惊讶地迅速退散。我伸伸触角,一切又平静如水。
#最#新#网#址#
bz2021.ㄈòМ
当天吃午饭时母亲来了个电话。刚接起我便知道是她——那均匀轻巧的呼吸
一如既往,总让我想起新叶背面悄悄伸展的细密纹路。谁也没说话。我连声妈都
没能叫出来。奶奶好奇地问:「谁啊?」
母亲总算开口了,她说:「电话给你奶奶。」于是我就把电话给奶奶。
她们说些什么我不清楚,倒是奶奶不时扫我几眼,评头论足的唔唔嗯嗯令人
毛骨悚然。放下电话,她老长叹口气,便不再言语。我埋头扒饭,心头的鼓不由
越发紧密急促。直到一碗白米饭下肚,奶奶都没说一句话。我实在忍无可忍,只
好问:「咋了?」
「啥咋了?」
「我妈咋了?」
「你妈没咋,」奶奶又是一声长叹,「倒是你这疙瘩痘,我看还得找个老仙
儿对方子,你妈非要买啥洗脸奶,瞎折腾一天。」
就是这样。那天我扎在呆逼堆里打了一下午双升,之后又结伴捣了会儿台球,
回来时天已擦黑。趁一家人在楼上纳凉的功夫,我缩凉亭里,于蚊虫叮咬下吃完
了饭。飞快咀嚼的同时,我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去捕捉母亲的动静。然而一无所
获。等收拾好碗筷,打厨房出来,我却险些撞上母亲。淡薄的星光下,她着一件
碎花连衣裙,披散着的长发犹如晚风新发的嫩芽。我想说点什么,却只是撇过了
脸。母亲也没说话,她摇着蒲扇,转身上了楼。
我在院子里杵了好一阵,最后还是进了堂屋。那支「可怜可俐」就立在茶几
上,我一直没动,直到有一天它自己卸下包装跑到了洗面台前。母亲的不理不睬
持续了好几天,连父亲都发现了异样。他偷偷问我是不是招惹母亲了。我一时面
红耳赤,屁都放不出一个。
于是一次午饭时,父亲宣布:「现在的小孩啊,喜欢搞点青春叛逆,叛逆个
屁啊,要让我遇着,屎不给他们打出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我瞥了母亲一眼。
她头都没抬,只是面向父亲说:「吃个饭,你能文明点不?」
除了一声嘟囔,后者无言以对。片刻后,在奶奶的不动声色中,母亲又转向
我:「可别跟你爸学。」
这句话令我打了数天腹稿的长信宣告流产,也让我愈加坚信:父母与子女通
信是影视作品里才会出现的滑稽桥段,乃是一种艺术加工。或者确切点讲——一
种不可理喻的华而不实。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