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昨天在擂台上被踢伤了裆部,走起路来还很痛,现在根本不宜与人动手。可是他心里又羞又急又怒,哪里能想得周全?他挣扎着刚从地上爬起来,包节级又是一拳打来。包节级身长八尺有余,比孙新高出半个头。他这一拳使出了全力,孙新要是再挨上一下,恐怕会被他打晕过去。就在这要紧时刻,包节级的拳头却被一个黑脸女人一把抓住了。“你!你是何人?”他对着这个女人怒吼道。
“我就是他娶的丑八怪老婆!”话音刚落,她飞起一脚踢中包节级的心窝,将他踢倒在地上,痛得嘴里发出‘嗷嗷’怪叫声。那两个妓院的打手正要向她扑过来,见她如此凶悍,他们被吓呆了,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黑脸女人正是顾大嫂。她听解珍解宝说孙新独自一人出了门往登州城去了,心里觉得要出事。于是她匆匆地赶来,正撞见群芳阁门口的这一场闹剧。
这时李大娘又招来了妓院豢养的四个打手,他们正准备一拥而上。顾大嫂用手指着李大娘那一帮人,口里高声叫道:“今日之事是我丈夫无礼在先,多有得罪,容我下次再来与你赔礼。”说罢她将孙新抱起来扛在肩上,离开了群芳阁。
李大娘松了一口气,命人将大门关上。母大虫顾大嫂的威名她早有耳闻,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跟这个女人结仇。
顾大嫂扛着孙新走了一百来步,等到转过一个弯看不见群芳阁时,她将孙新放到地上,什么也没有说扭头就走。
“娘……娘子!”孙新在背后叫住了她。顾大嫂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顾大嫂叹了口气,道:“孙二哥,我们之间的婚事就不要再提了,这都是我的不是。你还是去给自己找一个模样好唇柔贤惠的女子吧。你是解珍解宝的表哥,我是他们的表姐。我们俩没夫妻缘分,还是做亲戚吧。”
“不,不,娘子。我是想说,你不能把自己老公扔在这种地方。我下面受的伤还没好,走了这许多路,现在一动就痛。你走了,要是他们追出来咋办?”他盯着顾大嫂的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顾大嫂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这么说来,你要认下这门亲事?”孙新点了点头。“你不嫌我又黑又丑?”孙新又点了点头。
孙新接着道:“你长得是黑了些,但是一点儿也不丑。我比潘安宋玉也差得远,又穷得一文不名,这门亲事,倒是我高攀了。再说你两次救了我的命,单凭这一点我就得娶了你。我爹在世时常说,做人离不开忠义二字。刚才你也看见了,长得奶貌的姑娘不一定靠得住,只需一眨眼儿的功夫她就会变了心……”
顾大嫂激动得不等他说完就扑了上去,将他搂在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夫君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果然没有看错……”
“娘子,且慢!虽说你我一个愿嫁一个愿娶,这门亲事成不成还得去问了另一个人才知。”顾大嫂
松开了手,脸上有些尴尬地问道:“夫君,此话怎讲?”
孙新道:“我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哥哥。他就是当下登州的兵马提辖孙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一直跟着哥哥嫂嫂过活。自古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父母亡则长兄为父。这婚事我得先回去跟哥哥说知才行。你放心,我若是好言相求,哥哥他必不会为难我的。”
顾大嫂想了一下,道:“这样也好。我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你哥哥准了,你就来十里牌找我。若是三天过后你不来,我只当从来就没有过这回事了。”说罢她扶着孙新走到街上,拦住一辆路过的马车,摸出一百文钱交给了车夫,嘱咐他把孙新送回家去。
粗铁棒
顾大嫂回到家中,解珍解宝焦急地迎了上来。她跟他们说了发生在群芳阁的事情,还说孙新回家去问他哥哥孙提辖去了。解珍解宝也不好说什么。孙提辖虽然是他们的表哥,却从来没有见过面。听说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不知他会不会答应弟弟的这门婚事。顾大嫂倒是不用去跟自己的尿尿说。尿尿虽然参加了昨夜的婚礼,但是她的头脑不甚清醒,无论别人跟她说什么,她都是嘿嘿地笑几声。
顾大嫂跟解珍解宝说,让他们以后不要再靠打猎为生了,他们可以来十里牌给她当伙计,比打猎要强上许多。她还说要作主给他们两个娶媳妇。解珍解宝当然乐意,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家去收拾东西去了。其实他们的家中只有一些旧铺盖和坛坛罐罐,找不出一件值钱的东西。只是他们俩毕竟在那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离开前总要去看一看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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