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本姑娘可不便宜，偏生不信。」

    藤花冷笑，心想，女人才最懂如何折磨女人。

    这只火神鼬已不是当年她和袁忠义一起滴血认养的那对儿，而是那两只所生的第三代。

    那是间颇昂贵的宅院，但占地不大。

    藤花抬起手，摸了摸爬下来讨赏的宠物。

    「哈哈哈，不便宜，你给哥哥算便宜些不就得了。我们守城巡夜，打生打死，还不是为了保你们平安。你让哥哥快活快活，也算你为驱除鬼狄出了分力，还谈什么银子嘛。」

    说着，他一把拉住藤花，拽着走出几步，踢开一座破落小院的门，就发蛮力把她抱起带了进去，嚷嚷道：「我劝你别叫，免得到时候来了人，我们一大帮子一起上，你这细皮嫩肉的，吃不消。」

    「什么人！」

    那县令应该贪了不少，在郡城大道边置办宅子养着外室，与郡丞家也就隔了两个街口。

    藤花将左足前伸，微微提起裙摆，露出一段纤细脚踝。

    藤花当即作出吓了一跳的样子，往旁一靠，柔柔弱弱娇滴滴道：「奴……奴家……今晚没等到买卖，想要出门寻个恩客，不知道……军爷在这儿歇脚，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了。」

    她手上银铃镯子跟着晃动，叮铃，叮铃。

    藤花特地绕了个大圈，便是为了不走正门。

    转眼，藤花从院门走出，左手轻轻抚着发鬓，右手一抬，将捏着的一根肉条丢上墙头，娇笑道：「小昂娅，给你加道菜。新鲜人鞭，刚扯下来的。」

    他贪得却又还不够多，否则，早已卷着民脂民膏金银财宝，举家南逃。

    如今郡城中日日都有逃兵，失踪一个巡夜偷懒的黥面走卒，更是不值一提。

    陋巷阴暗，那躲在这儿偷懒的兵卒提着灯笼走近些，举起端详。

    藤花瑟缩一下，怯生生道：「军爷，奴家……行市可不便宜。」

    小昂娅很机灵，它毒性虽不太强，行动却比先辈敏捷得多，而且非常听话卖力，就像是，急着向藤花证明，它除了不能生孩子，什么都比别的火神鼬更好。

    旋即，一队卫兵巡视而过，催促街上还在走动的人们速速回家。

    那兵卒见藤花生得水灵，顿时起了淫心，舔舔嘴唇，笑道：「没想到城里还有这么嫩的婊子。我看，也别去找你的恩客了，跟哥哥我到安静地方，好好耍一耍？」

    躲过卫兵，藤花沿着早已探查好的路，拐入另一条小道。

    不久，忽然一声凄厉闷哼，像是有个被堵住嘴的人正在禁受什么无法形吞的痛苦。

    墙头传来火神鼬一声轻叫。

    「啊哟，是滕家姐姐来了呀。」

    让活人一点点被百炼化尸蛊融掉的事，藤花早作过不止一次，自是不会有任何后患留下。

    火神鼬窜出叼住，前爪一捧，啃咬起来。

    藤花心神一凝，向旁闪入拐角暗影之中。

    木闩卸去，院门打开，露出一个半大丫鬟喜滋滋的脸，「快进快进，别叫外头粗人吓着你。」

    不知是不是喂养出了问题，这只火神鼬成年后并不发情，也无法配种。

    和它的主人藤花，一模一样。

    不多时，里头有了回话：「谁呀？」

    侧门进出的都不是什么干净东西，那丫鬟手脚伶俐，弯腰就往下头垫了两块板子，带她进去，转身关门落闩，压低声音问：「姐姐这次带了秘方么？」

    火神鼬躲在远处墙头，用爪子抹干净了嘴上的血，乌熘熘的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这边。

    院内房门开合，吱嘎轻响。

    「吱。」

    到侧门外，她抬起手，轻轻敲了几下。

    等火神鼬在墙头熘达着啃完宵夜，藤花转入一条较宽敞的官道，到了要去的地方。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喝问。

    「是我，滕家娘子。」

    她挥手一招，真气带上院门，一边继续往原定路线走去，一边将取了一只百炼化尸蛊的发簪恢复原状，插回头顶。

    里头住的，是郡城东边交安县的父母官偷偷养在这儿的小老婆。

    拜山庄内不见天日的练武时光所赐，她如今四肢肌肤虽仍有微黑之感，但比起总是抛头露面的中原女子，手足已显得更加白皙。

    昏暗之处这么一亮，看着便颇为嫩滑。

    藤花暗暗与它同病相怜，便从自己南蛮名中取了一个尾音，叫它小昂娅，这趟出门，把它带在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