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二十六章　  　賭     氣（１）</h1>

    結果，我在伊藤的床上睡著了，醒來時，天已經完全亮了。

    「啊！天亮了…」看著白色窗簾透進來的光線，我忽然清醒，坐了起來，赤裸的身上裹著一條深藍色的薄被子。

    伊藤早就穿好白襯衫和西裝長褲，從衣櫃裡取出一條深藍色的領帶，繞在襯衫領口，雙手邊結著，邊走向我，道：「早安，小鷹。」

    我把頭髮往腦後撥，看著伊藤，笑著：「早安。」

    「我等一下先送你回去。」伊藤道。

    「嗯！」我笑著，點頭。

    半個小時後，我跟在伊藤身後，步出大樓。一輛眼熟的黑色轎車停在大樓正對面，駕駛座上的人是牧野，我吃了一驚，愣在大樓門口。昨天明明交代過，有需要才會連絡，為什麼一大早就來了？

    牧野看著我，一臉冷靜。

    不對，這種感覺很奇怪………………

    伊藤看著我，道：「怎麼了？」伊藤看著我在看什麼。

    「你要搭他的車嗎？」伊藤走到我身旁，問著。

    牧野還是看著我，目不轉睛，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我居然為了搭誰的車而猶豫著，這像話嗎？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一大早就來？……不，牧野是不是一個晚上都守在這裡？為什麼？這不是讓我難堪嗎？臭牧野，你快點回去……………我生氣了，很生氣，忽然之間，氣到不行，幾乎是爆怒的狀態。我低下頭，閉了一下眼，又睜開，壓抑著怒氣，故意不理牧野，跟著伊藤，搭上伊藤的車，直接到公司去。

    下班時間，我和爺爺一起回家。

    「小鷹昨天晚上回大樓睡覺嗎？」爺爺忽然問著。

    我緊張了起來，只好順著爺爺的話回答：「嗯！」

    「俊作說，你大學時期的朋友來找你，喝多了，是嗎？」

    又是牧野幫我解危……………

    「嗯！是呀，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我心虛地回答著。

    「哈哈，如果有女孩子，要記得帶回來，給大家認識認識。」

    「喔，好。」這下我更心虛了。

    晚餐過後，我回房間，脫下西裝外套，扯下領帶，鬆開襯衫的第一顆扣子，坐在沙發上發呆。有人敲門，牧野的聲音傳來：「少爺，我來幫您放洗澡水。」

    然後，牧野倚門而入。

    「牧野……」我叫著他。

    他沒有回應我，也沒有看我，逕自進入浴室，轉開水龍頭，水聲淅瀝著。過了一會兒，水聲停止，牧野關上浴室的門，走向房裡。

    「少爺，洗澡水放好了。您可以準備去洗澡了。」牧野始終低著頭，目光不是看著地面，就是水平直視前方，完全不瞥我一眼。

    「牧野…」我抬頭看著牧野。

    「是，少爺。」嘴巴應著，目光沒有回應。

    我站了起來，看著他，道：「幫我脫衣服。」

    「……」他猶豫著。以前從來都不會猶豫，我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我又生氣了，大聲道：「幫我脫衣服。」

    「…是，少爺…」他的聲調變低落了。

    牧野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件乾淨的浴袍，放在沙發上。然後，開始幫我解襯衫的扣子，他還是不看我的眼睛。一句話都不說，默默地，幫我脫掉襯衫，他的目光停佇在我胸前項鍊上的戒指，大約有五秒鐘之久，然後，立刻挪開。他幫我解開皮帶、拉鏈，蹲下來，脫下我的長褲。一切行為都像是一個標準的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