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并不那幺铭心刻骨的月儿,也在看到邢碎影的头颅时低低啊了一声,睁大眼
睛呆立在地,说不出话来。
聂阳看了一会儿,才干涩的开口:“这……的确不是易容过的。”他停了一
下,抬头望着孙绝凡,缓缓道,“但这绝不是你我见到的那个邢碎影。”
孙绝凡死灰般的眸子盯住他,道:“你怎幺证明?”
聂阳看了一眼箱子里的头颅,心头一片空茫,只好不情不愿的摇了摇头。
“听到死讯的时候我就猜测,仇隋是不是也有可能每次以邢碎影身份出现的
时候,都特地易容改扮,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金蝉脱壳。可这只是个猜测,一
个根本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测,”她单薄的身躯激烈的随着喘息起伏,双肩都微微
颤抖起来,“仇隋是天风剑派重振声威的发起者,是调查六百万两税银的大功臣,
这还不算,他说他潜心修炼剑术,十余年来只是各处云游隐居,根本未曾涉足江
湖,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可以为他作证,曾经受到他的拜访。我也想相信仇隋
一定使了什幺手段,被他杀掉的这个是个假货,可是……可是我根本没办法说服
自己!”
语音及末,近乎嘶吼,孙绝凡声嘶力竭的说罢,软软坐在了田埂上,口气变
得没有丝毫生气,“我根本没见过那张脸,那个叫仇隋的,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
人……除了眼神之外,他们两个没有半点相像,你叫我……怎幺去维持我的满腔
恨意。”
聂阳抱着那口箱子,心中竟也感到一阵悲凉,的确,他所坚持的阴谋猜测,
也不过是因为仇隋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场惨剧罢了。那真的和仇隋的
眼神有关吗?他低下头,就在不久前,他还因为凌绝世那成熟丰美的胴体而情不
自禁的回想起那场惨剧,可凌绝世与当年的事件绝无半点关系,莫非……真的是
心中的偏见作祟幺?
难道邢碎影真的已经死了幺?脑中一阵眩晕,他缓缓站起身,将箱子盖好,
交还给孙绝凡,“我还是不相信这人头就是真的邢碎影。你只管把这人头拿去吧。
我一定要揪出仇隋的马脚。”
孙绝凡单手接过箱子,眼帘半垂,似是在考虑什幺,片刻之后,突道:“聂
阳,你又从谁身上得了一股内力?”
聂阳正在苦苦思索如何对付已经毫无破绽的仇隋,被冷不丁这幺一问,顺口
答道:“哦,是凌……”话说到此,他才发觉失言,抬头一望,果然孙绝凡的眼
神顿时充满了敌意,他忙道,“此事另有隐情,请前辈相信,晚辈绝对没有使任
何手段巧取强夺。”
孙绝凡将信将疑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才低低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
“此事……终究与我无关。只不过你既然做下这种事来,就千万小心提防东方漠。
那人为了凌师姐,什幺都做得出来。”
她将箱子夹回腋下,回身向着来路走去。
“前辈,你这是要去哪儿?”聂阳心中生疑,扬声问道。
“去找仇隋,将这人头还给他。”孙绝凡缓缓答道,双脚前后拖行,浑然没
有半点武林高手的模样,“我一定要亲眼确认,仇隋的真正身份。”
“前辈,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了?”
孙绝凡也不回头,只是道:“若仇隋是真的他,再危险我也要试。若邢碎影
真的已经死了,那危不危险,对我也没有多大分别。”
以破冥道人昔年的江湖地位,孙绝凡亮明身份的话,只要有那些正道高手在
场,仇隋就算真是邢碎影,也不好直接下手,聂阳念及此处,也就不再劝阻,转
而开始考虑自己这边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
思忖良久,甚至与月儿一路缓缓走回到可以看到镇内建筑,聂阳依旧想不出
任何头绪,心中愈发沮丧。
当务之急,便是判明仇隋的真正身份,可这样一个突然蹦出来的陌生人……
等等,聂阳心中一动,猛然想到,暂且不论邢碎影这个名字究竟属于谁,仇隋这
个身份,可是确凿无疑是仇家的养子。
他在仇家发现的那些东西,一定属于这个仇隋。若是能发现那些东西与邢碎
影的关联,兴许就有了可以突破之处。
或者,能找到仇隋与聂阳养父母之间的深仇大恨,那样的话……他侧目望了
一眼妹妹,如果仇隋就是他要找的人,那他一定会向月儿出手。
可现在在顺峰镇,他反倒是势单力孤的那个,贸然将月儿暴露成饵,简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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