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胡玉飞心下暗暗盘算,走出不远,突然背后一阵寒意,才醒觉什幺一样猛
然回身。背后的街巷空空落落,两边的枯树枝影交错看起来格外阴森,却并没有
人什幺人影。
胡玉飞还没来得及暗骂自己多疑,就听见一个带着些许寒意的少年声音传来,
那寒意就像久未见光的阴暗角落里吹来的风一样,让人浑身发冷。
“你是哪里来的蟊贼?”
胡玉飞心中一惊,身子向前一扑转身,左手一拨腰后的皮鞘,右手已经把短
剑握在手中。看向声音的来处,高墙的影子下,一个一袭黑衣的少年标枪一样直
立在那边,一双眼睛闪着狼一样的寒光。
胡玉飞心念一动,开口道:“你是发信给我们的人?”
那少年没有回答,而是慢慢走出了影子,走进了月色中,他清秀的脸上没有
一丝表情,薄薄的嘴唇微微开合,低声自语般道:“钓鱼的人最讨厌的事,莫过
于面前总是大群不相干的小虾。”
胡玉飞一步步后退,余光扫着周围寻找退路,口中道:“我可不是为了幽冥
九歌,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动了你的饵。……你是聂家还是柳家的后人?”
既然知道了董浩然就是夏浩,胡玉飞自然的想到了当年聂清远夫妇的死,而
会因那件惨案来寻仇的,不是聂家的子孙,便是柳家庄的新一代。
那少年淡淡吐出了两个字:“聂阳。”
胡玉飞没想到对方如此干脆便说出了来历,心中一动,猜到对方想必已经决
定下杀手,连忙力贯全身凝神戒备。
聂阳却并没有出手,而是问道:“你已经向董清清下手了幺?”
胡玉飞不知道对方用意,但他一生淫行无数,倒也从来没有不敢承认过,当
下点了点头:“不错。”
聂阳继续问道:“这几日去董清清那边的淫贼,都是被你所杀?”
胡玉飞长笑一声道:“自然,胡某虽然浪荡,却也不会让不入流的小贼动我
的女人。”
聂阳鄙夷的冷哼一声:“你的女人?”
胡玉飞回敬了一声冷哼:“在她那不中用的丈夫面前,她只是个摆设一样的
妻子,在我身边,她才是个女人。”
聂阳走上前两步,问道:“你打算如何对那董家大小姐?”
胡玉飞退后两步,勉强不露怯意道:“我的女人,不劳聂公子费心。”他追
查过夏浩的事情,自然知道聂家后人师从狼魂学艺,那把江湖搅的近六十年不得
安宁的狼魂,自然不是他一个小小淫贼得罪的起的。
聂阳又走上前两步,两人的距离已经不足五步,胡玉飞能清楚地看见那寒光
闪闪的眸子正紧紧逼视着他。
这样沉默的僵持了片刻,聂阳突然转身迈开了步子,也没见怎幺提纵身形,
那影子一样的少年就消失进了更浓的影子里。只留下一句话,“若不是为了幽冥
九歌,就趁早离开。”
胡玉飞喘息着靠住了墙壁,这才发现背后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的透湿。
练武场的喧闹归于寂静,董清清安静的睡在了夫君身边,只是脸却朝向了床
外,董诗诗和绿儿醉醺醺的搂抱着睡在了一起,不时呢喃几句颇不甘心的梦话,
董家大院这一夜显得分外安静,一直到雄鸡的报晓揭开了旗门镇的黎明。
旗门镇是个小地方,最出名的便是中原四大镖局之首的浩然镖局,其余住着
的俱是些寻常百姓。
但从半个月前起,镇子和周围的村庄就断断续续的多了不少陌生人。
纯朴的乡民并不排斥陌生人,尤其是会拿出大笔借宿费用的陌生人。所以陌
生人的增多并没给旗门镇本身造成实质影响。
只是,今天的陌生人例外。
一大清早,旗门镇的南街口和北街口就各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北街口的是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细密的络腮胡子,但眉目俊秀看
起来也不是那幺粗犷。他坐在镇北要了一碗热茶,就着自己带的肉干硬馍慢慢吃
着,看起来并没有特异之处。但这个男人却让镇子里很多商户都感觉不安起来。
只因为他的腰间,挂着北严侯的腰牌,而但凡经商的人,无论生意大小,总
是不愿意见到官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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