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对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投以顽皮的目光,说道:
「贝芙妮姊姊,请扶我起来。」
名唤贝芙妮的女子闻言,双手便轻柔地滑过她的脸颊与肩膀、窜入她的背部及被压扁的红花残骸之间,试着挑战人体运动力学。女子因为她的动作吃了一惊,于是慌慌张张地自行坐起身子。顾不得双腿一摆就压烂一地的红花,女子嗖嗖地转身,与一脸讶异的姊姊对望。贝芙妮以相当平稳的语气问她:
「真是难得,妳还会自动起来。」
只有一次也好,真希望姊姊能叫我的名字。贝芙妮当然是有这种权限,可惜她并不怎幺在乎这件事。这股遗憾也只充斥女子自认狭隘的心灵。我们确实只有脸颊像个感情要好的双胞胎。女子皱起眉头抱怨:
「谁叫贝芙妮姊姊到现在还分不清楚扶跟推啊。」
「是这样吗?」
女子郑重地点头,惹得贝芙妮不禁发笑。
「可是当结果不会因为相异的过程产生变化,手段就完全不重要了吧?」
「呜。这样好像变成我在斤斤计较。」
「是这样吗?」
贝芙妮侧头说道。她的语气末端总是习惯性扬起,却又不代表她有意询问对方。看了看装模作样地叹起气来的妹妹,贝芙妮的视线就沉稳地沿着妹妹的身体曲线往下滑动。
对姊姊这道流动的视线或多或少抱持期待的女子眼睛闪了一下。淡薄的呼吸为突如其来的决心堵塞,羞涩的心跳随之鼓动,以倍速起伏的胸部几乎能感觉到姊姊投以的目光。她会多看一会儿吗?会不会称讚我的身体?还是……
在女子的思绪飞驰之际,贝芙妮的视线已然轻轻滑过她懦弱地挺起的乳头、小巧可爱的粉红色乳晕,视女性性徵如无物滑了过去。真是无情。她在心里对姊姊的冷漠暗骂一声,然后乖顺地寻找能够吸引姊姊视线的某样东西。
她在自己的双腿及屁股下发现了小小的命案现场。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四周已然满布花海。她将手掌粗鲁地压在被折断的茎干与鲜红色披针形瓣之上,确认它并不是由杂草与湿土构成的粗糙感之后,才讶异地问道:
「好奇怪喔。睡前明明是待在离花原一段距离的草地上,现在它却消失了。是姊姊抱我过来的吗?」
贝芙妮的视线爬上她略微用力的左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她:
「从那里回来的时候就长到这个地方了。一定是因为妳在休息才没发现。」
「是这样吗?」
「是。」
她有一股对于任何可能出现的希望全然放弃的念头。贝芙妮姊姊真没幽默感。不对,应该说姊姊的感觉太迟顿了。她不太高兴地拍掉贴附在手掌上的花瓣与泥土,在姊姊那张很难改变的浅笑注目下转身,接着向前移动了几公分。啪吱。挪动身体的同时又压扁了几株盛开的红花,它们的声音实在不适合渐渐感受到寒冷的夜晚。在花丛中不管做什幺都显得难以忍受。啪吱。她还没能静下心来整顿思绪,又听见了使她心烦意乱的声音。然而仔细一想,从后方传来的声音还会是谁发出的呢?
背部一暖,暖气倏地就散到了她的双肩与腰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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