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书世故圆滑,也知道这人本质上同样是个唯利是图的主儿。这些年他对自己忠心耿耿,无非是因为跟著自己很有油水可捞,眼下放著这麽个大好的机会,他不信他不动心,只当他是还有什麽顾虑,便打算把话摊开来清楚,若有问题就给他解决了算了。
“二少,您怎麽看我,其实我也知道,”周秘书倒没再吞吞吐吐,随他把话挑明道,“我说这话您别见怪,您可能不大看得起我,说实话我也不大看得起自个儿……”
“老周,你别这麽说。”沈凉生闻言微蹙起眉,从办公桌後头起身走到他面前,边走边点了支烟,又让了周秘书一支。他确是觉得周秘书是个油滑的小人物,有时爱在自己背後搞点儿上不了台面的花活,但想想他也是为了老婆孩子,只要不出大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其说是看不起,不如说是压根没正眼看过。
“总之我以前跟著您,您干什麽我就干什麽,现在您不干了,我也就不想干了。”周秘书先前还是副犹犹豫豫的神情,几句话的功夫,却似已下了决心,“您别见笑,我这都快四十的人了,才想著多少长点志气。不管怎麽说,我好歹也是个中国人,那个经理我就不做了。”
“…………”沈凉生闻言愣了愣,半晌什麽都没说,两人默默对面站著,把手里的烟抽完了,沈凉生拍了拍他的肩,这才道了句,“那就不干了,往後的事儿往後再商量吧。”
沈凉生以前陪著沈父听过不少次经,知道佛家有顿悟一说,但他不信佛,便也不怎麽信那些佛家道理。但这一日,仿佛突然之间,他睁开眼,终於仔细去看──
或者也称不上顿悟,只是从这场水灾之後,终於设身处地感觉到了痛之後,眼前的迷障才一层一层剥了开来。
──於是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别人,看到了家与国。
这夜回家後,沈凉生同秦敬说了已经签字把工厂脱手的事,又说安全起见,这笔款子一时半会儿不能动,不过自己之前一直存著要出国的心思,在海外银行里存著几笔钱,要是有稳妥的路子,倒是可以用华侨捐献的名义把这部分钱先转点过去。
“沈凉生……”秦敬刚被来回折腾了半天,正平躺在床上喘气,突听他说起正事,犹疑著这话要怎麽说,“你要是因为我……总之你也不用……”
“秦敬,你这老自作多情的毛病快改改吧。”沈凉生打趣了他一句,又把他拽到怀里抱著,随意跟他说了说周秘书的事儿,顺便聊了聊自己的想法。
秦敬听完沈默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感慨了句:“你以前可从来不跟我这麽说话。”
他这话倒是没错──沈凉生这人心思太重,以前即便是两人最好的时候,他跟他说事儿也多半是暗示地,有所保留地,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怎麽想的便怎麽说,坦白得让秦敬几乎有点不习惯。
“以前跟现在能一样麽?”沈凉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附耳同他说了一句不大正经的调笑话,搞得秦敬一时无言,半晌才欲盖弥彰地回道:“谁说的,我可没答应。”
“答不答应……都这麽著了……”沈凉生突地翻身压住他,蛮横地扳开他的腿,借著方才的润滑,将重硬起来的阳物猛地一插到底,照准某处大力顶弄了一会儿,见秦敬前头颤颤巍巍地起了反应,方带著他的手,引他摸去两人粘腻地胶著在一处的地方,俯脸凑到他耳边问,“真不答应?你离得了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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