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半晌，看看众人惶恐茫然，才勉强笑着，装作恼怒模样道：「外头必

    正在弹压，请主子示下呢……」

    人也就罢了，独有那凤姐，可卿辞世，园中百般事务，更是一股脑儿以她为重，

    又是捶背揉肩，又是哭泣安慰，那平儿也是惊醒，连衣裳都不敢穿，裸着身子跪

    着只勤伺候着弘昼。一行人又要来请那大夫回来伺候王爷，弘昼却长叹一声，摆

    罪来，只有一条诛九族、姘九族……只是一则她和你们说起来就是亲戚，九

    手道：「不用忙，不相干，这是急火攻心，血不归经……」

    ……这会子吵闹出来，太监宫人正在处置，宝珠、瑞珠等都是寻死觅活的，凤妃

    从再处置株连，只是身子不爽，要歇息几日……平儿，既是你在这里，便是你去

    字随你，也可以算赐死……既是自缢，叫内务府进来，和凤丫头计议了，妥

    头的事和她们都无干的……玉钏儿，你去命人封了天香楼，然后传话给那里头太

    妥当当，好好的操办了也就是了，也体面些……金钏儿，你素来会说话，去和她

    义，背主贪欢，还要作践宫人，坑害姊妹，设计阴谋，荼毒三春……要认真论起

    也变着法子用些媚意，只逗他欢喜，求他云雨取乐；只是眼见这主子，虽偶尔到

    是要允我自便。只是我也没脸再活在世上，缘分也尽了。性奴自尽本是大罪，只

    头也是稀疏，到了晚上就是胡乱睡了，只有贴身四个奴儿随着侍奉……竟连园中

    上伺候本王也算尽兴，论这一条园中也少有人及得上她……所以本王是赐她两个

    监，非本王旨意，除了原先在里头伺候的丫鬟奴儿，谁也不准再进去，里头的物

    是既然主子说了随我，便当是恩德了。……说完，焚了一炉香，竟自缢在楼里

    妙玉奏了一曲替弘昼解闷，弘昼才略略展了些欢颜，却叫妙玉到

    直喷出一口血来。唬得那鸳鸯、金钏儿、玉钏儿、蕊官一股脑儿上来侍奉伺候，

    ……

    她却偷不得懒，越发上下打理、威权得施了。或一时要和湘云、宝钗等商议些个；

    不许自尽，不许吵闹，既然情妃去了……就让她们听凤丫头指派，另行安置就是

    底还是耐不得天性，搂着四个奴儿摸弄奸玩、抽插淫辱一通，却依旧是凝眉伤神、

    话说一连十来日，弘昼只待在顾恩殿里发闷，白日里就是看书写信，茶饭上

    了……蕊官找几个宫女，去各房通传，园中女奴，也不必惊惶，本王乏了，也无

    到后几日终究觉着失礼，不免个个都来探望，弘昼却也不不肯多见，只胡乱说两

    房里宝珠、瑞珠两个讲，本王只允了她们妃子随你，不曾允她下头奴儿胡闹，

    怀抱里温存了一番……只是依旧没叫陪着过夜，却让妙玉自去了。

    自然越发用心，各尽其道；体贴、温婉、乖巧、清音，不但起居侍奉花样百出，

    万福退下，各自办差。只弘昼巍然长叹，独自一人转身入屋去了……

    是凤丫头等在候着消息，你们且让她们去了吧，不要扰我。鸳鸯去传我的话，就

    凤姐、宝钗、湘云、迎春、邢岫烟、李纨、袭人初时还肯依着吩咐不来打扰，

    弘昼闻言，竟是翻身爬起来，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的不忍，「哇」的一声，

    件依旧归置在里头……你们都去吧……」

    长吁短叹的，竟分明是不欢喜。

    句话便叫回去了……只那一日，连拢翠庵里妙玉都难得来瞧瞧……却到底见了，

    各房女奴，也不曾叫来淫玩。那鸳鸯、蕊官、金钏儿、玉钏儿明知主人心下不喜，

    族里本就是园中诸女；二则本王也是倦怠处置，不爱一味用刑戮；三则她在枕席

    走一趟，和……尤二姐、探春等几个说和说和，安慰几句，不要胡思乱想，情丫

    弘昼说得面色惨淡，虽是口上淡淡的，但是诸女都是聪明人，如何不能闻到

    却不说这园中经此大变，弘昼又是闭门不出，人人未免惶恐不安……只是旁

    说不相干的，那秦氏……以罪余王府性奴之身份，私通戏子，秽乱行宫，忘恩负

    他口音里那等凄凉难过……只是他既已分派的清清楚楚，也是无奈，只得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