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学校时,很多人看我,纷纷给我好感分。
——这好感来得莫名。与其说好感,倒更像同情?
心霓冲了过来。
她张开她的大裙摆像天花乱坠的一朵花一样扑了过来!
前一分钟她还在问旁边的nv生:“真的吗?来了?在哪里?”
忽然“哇”的一声她看见了我,就从天而降的张开双臂抱了过来!我……
我如果再矮一点,就要被她的怀抱闷si了。
“心霓?”我拍拍她的手臂。
“你怎样?”心霓放开我一点,上上下下的打量我,脸红红的忽然又“哇”的一声再次抱紧我:“这衣服宽宽大大软绵绵的让你好像一只大玩偶啊!你腿也好细!好可ai!以後我们都这样穿小王子!”
不叫我哥哥了?
并且我一点都不想提起那个买衣服的人。
疯狗。年纪和个子都还小,也是只疯狗。他开场调戏大少爷时就应该直接被打si!
我也一点不觉得他给的衣服好看。袖子几乎包住了手很不方便;k子太紧,不方便。
心霓好不容易真的松开我,鼻子红红,泛着泪花:“受委屈了唅饴哥,这次我一定去骂我哥,他们不能这样对你!太过分了!”
我:?
方恨水走了过来,也是动气了,步子都b平常快了点,但气的点显然跟心霓不一样。他凶心霓:“放开他!”
心霓手还在我胳臂上。那又怎样?
“你跟男生这样,别人怎么说你知道吗?”方恨水大怒,“fangdang!”
“fangdang的是你的嘴吧。”我今天心情也很坏,“你平常都咬什麽了能这么臭!”
“……”心霓没见过我这么能吵吧,嘴都张圆了。
她轻轻的往後拉拉我。
“陈心霓!你看你都跟什麽东西在一起!”方恨水不跟我对战,转头骂心霓。
“——他不是东西,他是我的哥哥。”心霓道。眼泪滚下来了,但她坚持说完:“你不要这样骂我哥哥!”
我很骄傲。小姑娘为了保护自己心ai的宠物,也会反抗面前的男人了。
人们在围观,方恨水面子上很下不来。他说了些更刻薄的话。
我从上辈子听过更多刻薄话,很不介意回敬给他。但我也承认,能加给男人的现成坏词汇,远远b不上他随嘴一张就能倒在心霓头上的。
就像,张开眼看到年小咤对我做的事,我连搜上辈子与这个世界的两个词库,一时都不知道能怎么足够凶狠的词汇来骂他。
或许还是应该练拳击的。抑或枪击。心霓若现实世界枪法跟游戏中一样好,她足够保护我们两个人有余。
很快还是两位主角来了。大少爷出头把方恨水骂走。宋秀逸请我去学校食堂坐坐。
等这两位羽翼丰满、开山立派,怕不要请我去刑堂坐坐。
我还是去了。
心霓跟着。
进食堂时。知道这么大的挑高层半开放空间,应该不能做出切断咸鱼和我联系的事儿?但我进门时,还是放缓了脚步,确定咸鱼一步一步、一直跟着我,毫无阻碍,也跟我反馈它没有任何不适,我才彻底踏进门槛。
心霓一直牵着我的手,陪着我,对着我一脸心疼:“我哥他……到底怎么欺负你了?你为什麽怕成这样?不要怕,我陪着你。我骂他!——不然,你想走吗?我就陪你走。我们不理他了!”
宋秀逸听不下去:“心霓……”
“我不知道我哥跟你说了什麽,但他这样欺负唅饴哥哥,你也不能连这都由着他!”心霓对宋秀逸大义凛然。
旁边一片“哇小姑子跟嫂子吵架……”“小王子好委屈……”“抱走抱走,不跟这家人混了!”“可是小王子跟小公主是在一起的啊!”“这样说起来,小王子不是都被别人b翼车订下了……”“谁啊,到底是谁啊?为什麽这样神秘?难道是……”“皇室贵族巧取豪夺?”“难怪今天小王子都起不来你看他整个人困困的这么累的样子!”“什麽啊!你脑子里到底补了什麽小剧本啊!”“不小不小,也就八十万字,你看不看?”“快打开我看……”
连我都听不下去了,清清嗓子:“坐下说。”
主角有跟班负责清场,让我们四人坐了一张桌子,旁人不让准过来。
之前还怼我说不要用教室招待客人,现在倒好,食堂是谁家开的?——不过这学校ga0不好真的背後就是主角之一家里开的也不一定。
我闭嘴。
大少爷忽然接了个电话,看起来,还不能不接。
他走开几步低声讲电话。宋秀逸对心霓无奈道:“那视频有失偏颇。看起来确实奚唅饴从我们车上下来,状态很差。但情况很复杂。我们并不是想要伤害他……”
是啊你只是想杀我。
这时候大少爷也走回来了,他说史或然派了律师过来,律师也要跟我说两句。
我:……?
不如我们还是从头捋一遍:
我从相柳车上摔下来。路过车子有人拍了照、还有视频,毕竟主角颜值高,b较x1睛。我们学校的人看见了,群情激愤啊!怎么看都是小王子被霸凌了吧!史或然看到了我之前叫他有大事跟我先商量的短信,回了我一句好,按时间估计我没睡好,就叫我不用上学了,他可以帮我请假。我没顾得上看短信也就没回他。他自作主张跟校办请了假,也说了经长辈同意而订婚的事。年小咤看到霸凌视频,赶紧来找我,被我狼狈的样子丑到了,送我去宾馆。我睡着了,他闯进来,非礼我,被我呕吐恶心到,夺门而出现在都没回校。我回校了,史或然也听说我被霸凌的事,叫律师先来处理,他随後就到。史或然律师也打不通我的电话,试着联系大少爷,大少爷沉着应对,把电话给我让我自己说。
他知道时间紧张,只跟我择要提点三句:“史或然打你电话不通,知道你下相柳车情况糟糕,派律师来保护你。”
我这才明白些,接过电话可以回答律师:“……抱歉,我不知道手机丢在哪了。我情况是不好……不完全是那样。你要过来?太好了。当然可以见面。我是有问题想问您。能解答的话就太谢谢了。”
大少爷那边也劝动了心霓。心霓委委屈屈的站起来:“那好,我先到旁边,让你们说话,我不听……但你如果……”
见我挂了电话过来,她就蹦过来拉着我:“唅饴,我大哥要跟你说话,你要跟他说吗?”
我把大少爷的手机还给他,道了谢,对心霓点点头。
“那如果我哥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就过来保护你!”
“好。”我微笑。
等我坐定。大少爷倾身向我,肃声道:“现在起,我问你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有没有什麽问题,是哪怕你不回答,只要听到这个问题,就有可能受到伤害的?”
我要先问问咸鱼。
咸鱼感觉应该不至於。
我说:“你问吧。”
大少爷:“你是上次那个人吗?”
……咸鱼说这种内幕我们不能透露。
宋秀逸:“循环有打破的方法?”
目前不清楚。
“我们有可能找到这方法吗?”
有可能。
“你愿意帮忙?”
愿意。
“我们经历的事情,是有剧本的吗?”
不能回答。
“我们有可能做出剧本之外的事情吗?”
可以。人类范围之内的行为偏差都可以。
“你呢?”
……很少。
“最後一个问题。”大少爷深x1一口气,“你对我妹妹的企图。”
我怔了一下,笑了:“你能保证上学放学全程护紧心霓,我就不再跟她上学。你能拿下方恨水,我就搬出别墅。”
“成交。你要说话算话。”大少爷一副自信的笑容,只怕我会失信的样子。宋秀逸陪在他身边,也是一样。
我感觉好像被下套了?
学大少爷的样,手搁桌上,身t前倾,问:“我也有个问题?”
“请讲。”
“我不经你同意用你客厅招待过客人吗?”
“我出院回家那天你的生日宴会。”
“那是你妈妈同意,也是她帮我办的。”
大少爷和宋秀逸对视一眼,都扬起嘴角,不置可否,把我晾在一边,像应付一个不懂事的乡下亲戚。
我想我明白了。
小剧场
打在钢印上:你们不可以伤害他们。你们不可以违抗他们。你们要服侍他们。
鱼尾摇了一下,沉入水中,划开一线血痕。
心霓打开食盒:“哇,唅饴哥哥的点心一熟了好丑,能不能吃?哥哥你帮我先嚐嚐?”
大少爷和宋秀逸一人拿了一块,咬了一口之後,互相看看,很礼貌的一口一口吃完了。
史或然派来的大律师很靠谱。稳重话不多,有点像史或然本人。一说起话来,条理清晰,都在点子上。
年小咤对我做的,严格来说应该是ao扰。这的确违法,但情节轻微时,法律上的处罚也不会重。取证也是个问题。我让他帮我开了房间。我跟他一起进入房间。我过程中没有挣扎,甚至对他表达了感谢。他中途离开,之後又回房间,我没有露面做任何表示。再之後他0着上身冲出房间。片刻後,我衣履整齐的离开。这过程无法说明我被他伤害。
之前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曾经对我有任何x质的sao扰与伤害。
某些ao扰案件中,受害人站出来指控,就能对加害者造成舆论压力、甚至事业危机。但在这件具t的事情里,我是一个刚订婚的成年人,指控一个b我小两级的同x学生,舆论甚至可能对我的伤害更大。
其实对史或然的伤害也更大。就像,其实,年小咤可以反过来说我g引非礼他。律师很委婉,让我自己悟。
我点头。
好吧。那就这样了。
“以後可以在以下方面多加注意,也许可以避免一些麻烦。”律师跟我交代一些事项。
其实这些禁令……上辈子,我就知道,甚至更严格。作为盘子上的r0u,要努力保护自己不要变质发臭,最好连灰尘都不要沾染,否则小心被丢掉哦!
——即使是r0u,如果被别人t1an了咬了,也不会被骂“都是你g引的别人,你这小贱r0u!”不应该去惩罚咬r0u贼吗?
连这件事情我都没办法。相柳车的事我更不会去追究主角。ai怎么样怎么样吧。我跟史或然说我没事,不需要他帮忙,还非常抱歉给他添了麻烦。
史或然回答说:“好。”并叫我自己好好保重。
我也答应了。
他忽然问:“你送一个nv生回家?”
那是律师跟我谈完以後。我做完了一天的功课。答题小程序很成功。咸鱼用它联网,它会用网络上的所有题目信息、b对我要做的题型,拟出最合理的套用方案。不一定全对,但错也有限,我甚至要刻意压一压正确率,免得b原主提高太多。
放学之後我也没走。主角们全走了我也没走。渐渐的教室走空了,只有茉莉花般的nv生还留着。她也越来越不好意思,笨手笨脚的收拾东西,要走的样子,又不知道要不要跟我打招呼告别。
我起身说:“我要回家了。呀,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她手足无措的推辞。
我说:“这么晚了。你是nv生,应该的。我只送你安全回家,不会进去。”
出去的时候,我对她说:“我没事。相柳车的视频,情况很复杂。但不是校园霸凌。以後我也不会这样了。”
她慢慢的哭了起来,说:“那好。”
我叫了辆车,送她到她家小区外,等了一会儿,估了下时间,想发消息时,她先发了条过来,说她安全到家了。我就回别墅去。
我走进别墅门口时,新的马车夫正好在那儿,看到我,打个招呼说:“回来啦?”
我说:“嗯。”
他说:“早上,小姐车里睡着了。我真没看见你。”
我说:“好的。”
——就这么一段,我甚至没用别墅的马车,史或然怎么知道我送了个nv生?那就是对我加强了“保护”了。还不介意说给我知道。难道是光荣的事?
我说:“同班nv生。晚了,对方总归是个nv生,车子上捎一程,安全一点。”
他回答:“这样。以後尽量小心,提防别人说闲话。要尽量保护好自己。你搬过来跟我住也可以。”我连忙婉拒。他倒也没有坚持,就收了线。
我脸埋在洗脸池里呕吐,吐到吐不出来,把池子清洗g净,记得把门锁好,再把自己泡进浴缸里,还是用流水。水费是大少爷那边出的。我现在知道了,整幢别墅,原来是陈利昂的,他si後写到他儿子陈心恪名下。日日开销也是陈家出。
奚亦善是陈家养的、儿子用其生殖器诞下过两个后代的物件儿。只要她不作妖,陈家客气,愿养其善终。
jg神好些的时候,我做点心。麺粉,或者米粉,白白净净,开了滤镜之後更仿佛云絮般不染纤尘。我做的造型越来越好看,不但能跟上教程,有时候简直还能更胜一筹。即使烧熟,也不至於太差了。
的得到她所有财产。
我心疼,又忐忑,亲自拿热手巾要给她揩脸。秀秀给她端蜜枣糖瓜子。心霓摇摇头,要一大杯蜜水,咕咚咚像老农饮凉茶一样灌了下去,这才扬起脸来,表情复杂的看我:“你也不怕我揍你?”
“真不是我!”我赶紧表白——我没有那麽下作,不曾安排当地男人强j强娶她——同时我拜托秀秀再换块热手巾:手里这块凉了。
“……我也知道不是。”心霓瘫在椅背上,呼出一大口气,沉痛而讽刺,“那些人发自真心、迫不及待,哪里是靠你才鼓动起来的。”
我拿新换的手巾。软绵绵、热腾腾,给心霓慢慢的揩脸。
水气氤氲。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与生俱来很有能力,开窍之後也很努力,可有时候周遭大环境像是铁壳一样碾过来,非要你化作春泥更护花。你能怎么办?
心霓的脸陷在手巾温热的柔软中,埋在我的手里,好一会儿。
我们都没有提那缓缓洇开的sh度。
好一会儿,心霓抬起脸。我还是拿面脂给她润面。她可怜连红yan的嘴唇都乾裂开了。
她哑着嗓子道:“你是怎么做的?一开始接手铺子田地,你怎么就红红火火?”
到底拆穿了唐伺饴与晗饴的身份二合一。
我没有否认,只陈述事实:“你知道小唐老板是个男人。”
毕竟装成男人是方便得多。
心霓再忍不住,嚎啕大哭,甚至在地上蹬着两只脚:“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秀秀纤劲的手指,紧紧攥着水盆的边沿。
我慢慢道:“即使是男人,也会战败而si,肝脑涂地,客si异乡,五马分尸。输赢分际,光是哭喊不公平,有什麽用?这里没有一个法庭,是你证明了不公平,庭上就把一碗水端平送给你享用的。”
心霓仰起脸,直视着我:“我知道做生意不容易了。就算要做田地也很困难,你是有意要我自己尝试的吧?现在我尝到滋味了。我该怎么办?我都已经受到教训了,现在你建议我怎麽做,可以教给我了吧?”
怎麽做啊……我建议:“你可以嫁人。虽然名声坏了,我们找找,还是能找个老实人。我们再给你凑份嫁妆,豪华是不能了,总还保你一个殷实。我这里尽力给你撑一个可靠娘家,你那边跟丈夫好好过日子,夫家当不至太欺侮你。最好你生个儿子,以後儿子孝顺你,你就舒畅了。”
心霓听得咬牙,眼里简直要掷出刀子来给我。
我慢慢将衣襟上的花边展平,又道:“或者,我铺子里还需要人手。伙计一般是男的。但调粉和蜜也用着nv工。你不嫌弃,我去说说,让你去做工。但若有差池,该罚则罚,该退则退,一切都按规矩来了。没有亲戚情面,没有小姐待遇,哭也没用。若因哭闹损失的工,也要自己补出来。”
秀秀担心的看着心霓。
心霓呆了片刻,毅然道:“好。”
轮到我不放心了:“你真可以做到?”
心霓恨声道:“做不到我就嫁人!问你再要副殷实嫁妆,嫁你的老实人,生儿子!”
听起来是下决心了。
我慢慢的倚着紫藤引枕把身子放舒适。她望望我:“是不是快生了?”
我道:“嗯,再过半个月。”
幸亏及时把她安置了。届时就算难产si了,闭眼也闭得安稳些。
她迟疑片刻。难得还有她不好意思问出口来的话。但最多忍三秒,还是问出来了:“你当初怎么会跟他……那个人!你跟他……”
从前她气我跟她抢男人,如今她不值我怎会跟那个人发生x关系以至现在身t成了这样、好好的生意不能出面主持、马上还要过生产的鬼门关。
我笑道:“若我说他强迫的我呢?”
心霓杏眼圆睁:“我杀了他!”
好妹妹。我0着她暖融融的脸蛋:“放心。我只是以前没当心。等过了这一关,以後不会了。”
自从捋清剧情之後,我就开始为生育这天做准备。虽然我也知道,能否过关,无非尽人事知天命罢了。
毕竟最关键的剧情,咸鱼没有权限直接让我保命通关,而我也不能在这个时代给我自己变出一个会剖腹产的医生来。
唯一b较接近的,是夷国随着商船来的医生,论内科给人调过咳嗽药水,论外科还截过肢呢!
虽然他的咳嗽药水调得像是可口可乐放过期了再洒了点白花虫草和胡椒,没病的喝了都要咳起来;他的截肢手术要三个壮汉帮忙按住病患,免得对方会嚎叫着掀翻手术台。
“……成吧。不然到时候你先拿药水给我灌昏si过去,再拿绳子给我绑上,你就可以随便练手了。”
我拍着他人高马大的肩膀。
可能这个世界取名b较随意。他就叫马大。
但这个世界捏模则是大触。至少他的眼珠子绿得还挺好看的,尤其是瞪大的时候:“我不要练手——我不要在你身上练手!——我就不是妇nv生小孩的医生!”
他没有系统给的语言包,说这边的话仍然说得不错,至少b我学的夷语好。
连利夫人都听懂了他的话,而且跟他感触相同:“唐大姑娘,给你找个接生婆不行吗?”
我太没把自己当利老板的外室,以至於现在利夫人也完全把我当成个租客了,对我从戒备、冷淡,到现在还能主动想给我推荐个接生婆。
我问利夫人:“那保大还是保小的时候,怎麽办?”
利夫人:??
就是难产的时候,再拖下去大人小孩都要si了,可以把生产者的肚子剖开,把小孩取出来,小孩活着,生产者基本只好si了,这叫保小;也可以从产道探进去把小孩尽量捏顺溜了y掏出来,生产者还能活着,小孩基本只好si了,这叫保大。这个世界的科技大致就到这种程度而已。
我难产的机会很高,并且无论如何都想活下来,所以想要自己出钱雇一个我信得过的人。我至少认识马大,做生意的时候认识的,已经认识一段时间了。我希望他在最关键时刻也能保我x命,即使以杀我腹中小生命为代价。
“……不要信任在我会杀你小孩上啊!”马大的蓝眼睛委屈得水汪汪的,举起手,“我坚信小孩也是人!小孩从在肚子里起就是人了!杀小孩就是杀人!我不杀人——喂你不要靠这麽近!”
要不是大肚子顶着,我鼻子都要贴他鼻子上了:“我就是要你看清楚,我也是个人。你知道我。你跟我吵过嘴,你跟我说过笑话,你跟我做过未来的计划,你知道我是一个人,你知道我做过的事跟没能做的事。我付了钱给你。我告诉你,我想活。在这整个世界上,我现在只能把我的命交给你。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准备给我的回答是,你要我si?”
“……我本来也不是给nv人生小孩子的医生啊呜呜……”马大真的要哭了。
跟着商船也经过风浪,也遇过海盗,也经手过人命,他还是说哭就哭像个孩子。男人至si都可以是孩子,因为他们肚子里不会再揣一个孩子,尤其当他们自己拒绝把任何别人的生命揣在心里搁得太重的话,他们有本事一辈子拒绝长大。
“实在不行就算了。”我对他说,很疲倦。现在我再去请个接生婆也行吧。虽然,我本来对他的期待值更高一点。
“宿主啊……”咸鱼动了动。
“没事。”我安抚它,“你休息。反正‘生子’是最後的情节点了不是吗?没什麽大事了。这次如果直接结束,我也会放手,让你离开我至少一秒。我会很努力做到的。放心。我不想累si你。”
我能感觉到它的jg神力明显不如上次。就算我一直都努力不麻烦到它,它也没能完全缓过来。系统大概跟我不一样,不能在睡觉中得到足够的休息。它应该是必须跟我断开一下连接,才能充好电回来。
它的鱼尾巴拍了拍我,yu言又止。
马大在门口转了一圈,还是咬牙回来,脸上恨恨的。
我弯腰,手按在肚子上,没有看他。
“算了算了!帮你一回!不过事先说好啊!我没有给nv人生小孩的经验。喂你这什麽脸se?”
我,也没有作为nv人生小孩的经验啊!
“你失禁了?”马大後知後觉对着我裙底正迅速浸染出来的水渍。
“今晚留在舍下用饭吧。”我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羊水破了。
那一晚上我没生出来。第二天也没有。我果然难产了。
心霓是半夜赶来的,呆到天亮,我也没生出来,痛得轻些能说话的时候,就赶她去上工了。
既然在工作,就不要随便旷工了嘛!担心什麽?只不过是我可能要si了……又不是没si过。纵然我害怕,她留着也帮不上忙。还是算了。总不能为这个耽误她的前程。她作为nvx,在这个环境下,要做出成绩,本来就b较困难,不应该为我再耽误。
秀秀一盆盆的端水,有的是乾净的,有的血红。我承她的情。马可还是不能动手杀si胎儿救我。他的手根本在抖。我也只好让他去。清晨的光线越来越明亮,我越来越冷。阵痛停了一歇,我不再觉得疼,甚至不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t。我跟秀秀说:“不要怕啊,给你留下半个铺子了。你跟心霓一家一半,这次好好的,别再弄丢了。”
我很迷糊。天好像又黑了,或者红了。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说出了这句话。秀秀在抖。抖得很厉害。也可能只是我的幻想。
又痛起来了,像身t从中被剖开。跟我原身的剐痛已经接近了。这样活着g什麽呢?我还留在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呢?既然到哪里都会痛的。我跟咸鱼说:做完任务了哈?所有分数都拿出来止痛。走也要走得舒服点,是不是?回到自己的身t,我一定放开你,一秒钟,就一秒钟就够了,对不对?你说的。你不食言,我不食言。我放开你一秒钟,等你回来,帮我选个好点的任务。不要像这个。不要痛了。不要怀孕,十个月的有期si刑,太糟糕了。找个让我能苛得久一点的世界。
咸鱼用透明的尾巴覆住我的眼睛,说:不要si。马大在救你了。
马大剪破、折断了胎儿,从产道y拉出去。
产道撕裂。我的身t从腹内被深深的撕裂。血流了很多。
我三天之後才从昏迷中醒了一醒。
然後又在床上呆了至少十天。根本连pgu都不能动弹一下。
十天之後,我肚子里面仍然在痛,像个破口袋,也不晓得具t破口有多少、都在哪。而且我还患了上褥疮。
但我毕竟是在好起来。
我向马大道谢。
马大就倚着我床边休息,面se灰败,他说:“都怨你。我成了基佬。看过你这种血淋淋场面,我还怎么去跟nv人zasjg。”
我想了想:“那我让你对男人也失去兴趣?你可以从此清心寡yu,成为高僧。”
“——我会从此去祸害动物!罪孽更深重!!”马大面目狰狞。
我笑起来。不能笑得太大。牵动身t,还是痛。
但我还是扶着床、扶着他、扶着拐杖,一点点下地走动了。
利夫人说我命大,还帮我烧了香。
利老板偶尔露面,眼睛肿得跟毛桃子一样,几乎不说话。
秀秀也哭过,但不影响该做的事:她兑现了我的契约,让马大把蜜糖铺子交给她和心霓。
从心霓手里买了大蜜糖铺子的,是马大。但马大是听了我吩咐、拿了我的钱、替我出面做的。我是幕後老板。给秀秀那张契约,是有效的。我已经把大蜜糖铺子送给了她们两个。
马大很替我不值,骂秀秀道:“唐老板当自己要si了,才把铺子给你。现在他没si成,你就急着拿遗产?”
“不是遗产,是赠品。”秀秀很难过,但该争的还是要争。
我对她今生前途,大抵可以放心。
她并且说服心霓,把整个大蜜糖铺子的一半gu份卖给了利老板,她跟心霓共同做另一半的gu东。利老板不亏,她们就跟着赚,且可以向利老板学习经营。
“我一开始就应该这样的对不对?”心霓趴在我床边问,“要什麽铺子、买什麽田地?我就应该要了嫁妆,折算成银钱,分投到不同的铺子里。你们总不好意思为了小小gu份,y把整个产业帐目做成亏损、吓坏顾客与别的投资人。只要你们还是成功赢利的铺子,我就好跟着吃红利。那样多好!唉呀!我早想到就好了!”
“没志气的东西。”我笑叹着啐她。
心霓搀着我,又排出几个金银佛给我看。是拿旧物改倾的。她道:“姊姊,你好好的。这些给你,保佑你今後顺遂。”
我点点头。
等我终於能走路了。小唐老板重出江湖。阖市都夸:瘦损些,更见风流!
我想社会对男x是宽容些。如果我还以nvx面目示人,现在就是等着处理的残次品了。
那个时候心霓已经跟着马大的商队去其它地方闯荡了。这姑娘跑野了之後,再闲不下来,我愿意遥想她在江海天涯,扬帆试路,更见风流,今生都不需要等着被别人挑剔处理。
马大的来信很佐证了我的愿景。他假惺惺问候了我几句之後,全信都在哭诉心霓不守nv德、n招桃花,恳请我主持公道。
情到急时,他用了大量夷语。我的夷语有限,而且技能几乎都只点在口语上,正好请秀秀来商量另一件重要事情,顺便将信也拜托她念。
大小姐学习能力依旧在线,不知什麽时候起就熟谙夷语过目能诵了。她给我读完马大的来信,我笑得打跌:心霓玩得开心,固然是好事。马大有什麽立场叫我主持公道?首先,我pgu就不在公的这边,一定要说,也是介於公母之间啊!
秀秀问我笑什麽。我没敢照实回答:大小姐x情整肃,若听我拿自己pgu开公道玩笑,怕不立刻把脸拉下来。
我端茶来请她吃,以便岔开话题。
秀秀立刻肃容避在一边,不敢受我端的茶。毕竟她还在意我们曾有主仆之份。
我道:“好啦,你在那边现在大小也算半个掌柜。咱们算是同行。同行客人来访,我请你吃口茶又怎的?”
秀秀还未回答,我有个客人到了。是g0ng里的人。
这位内人身着小太监的浅朱短袍。我抬眼一看,把茶杯都打翻了。
朱袍……这是朱砂。
茶水在心霓的信纸上洇开。秀秀看了一眼我,朱砂看了一眼信纸。然後朱砂平和的对我说,庆公主邀我去她那里坐坐,有话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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