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鬼
脸上当然会疼,特别是沈欲痛阈很低的体质。他从小就怕疼、怕烫,不是娇生惯养而是体质敏感。为了干这一行,他打过许多药。
古柯碱、安非他命刺激神经,暴力且易怒,麻黄素类提升耐痛力,暂时忽略痛阈。所有正规比赛不允许使用的针他都轮过,自己主动用过,也被人摁着打过。
会上瘾。沈欲强打起Jing神,冰凉的水一次一次洗过他的双行睫。他强撑在盥洗台边,压抑血ye里翻滚的药瘾,镜子里的人十足狼狈。
最后一声闷响他跪在地上,找不到护齿只能死死咬住手背,不给自己脆弱的机会。
没什么能击倒他,再漂漂亮亮地站起来。像艺术家手中的人像冰雕,至刚至脆又冽淡成性,经得住暗无天日的极夜却扛不住烈日的一照。
照那么一下,他就要化了,成一滩亮晶晶的水,谁也抓不住他。脸色从白变红,沈欲静静等待,等病态的血色下去。
可血色是什么颜色?沈欲不知道,只是摸到脸上很烫。
足足半小时,张晓才见小马哥从洗手间出来,冷酷十足地练起回弹器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怎么了?张晓充满好奇。
沈欲下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轻轻叹息着,又食言了,明天一定给悟空做番茄龙虾仔。
站在路边等出租,叫车软件提醒他还有4分钟到达。黑夜给了他一双黑色的眼睛,确实可以用来寻找光明,只要有一点微弱的光就能看得清晰无比。
他揉揉眼睛,眼睫毛有点痒,突然有东西顶在他腰上,尖锐冰冷轻微刺痛。
“别动。”身后有男人的声音,还有一点酒味。
沈欲保持着站姿同时飞速评估现状。从声源判断身后的男人高于自己,手法很专业,顶住的地方是腰脊椎骨旁边的大血管。没经过格斗训练的人空手夺刀胜算是10,有经验的是20。
“别杀我。”可沈欲不敢,他没有出错的资格,熊猫血不敢赌20的胜算,一旦失血过多哪怕送进医院也未必能救,“钱都可以给你,别伤害我。”
身后保持沉默,递过来一个口罩。“自己戴上。”
沈欲驯服地戴好口罩,这时网约车到了,打着双闪灯晃他。沈欲冲车摆手,网约车司机骂骂咧咧地开走了。
“现金没多少,我身上有一张卡,大概6万块。”沈欲屏住呼吸,既然是抢劫一切都好商量,“手机也给你,钱包里还有一张30万的欠条。我不报警……全给你,别动手。”
“刀有放血槽,你最好不要抢。”身后的刀尖往前顶,扎疼了沈欲的腰,“往前走。”
确实是刺刀,刀尖区别于普通匕首,带锯齿的刀刃横兀腰间。沈欲不敢反抗,他还没给悟空买房,死于街头大出血不应该是自己最后的下场。
&那把刀一直在顶他,提醒他何时停、何时迈步、向左或向右,Cao纵着他的身体。有好几次可以试着反客为主,但没有百分百把握的偷袭他真的不敢。
最后,走到僻静的垃圾处理中心,口罩被扯掉换成了一张胶布和眼罩。沈欲脸朝墙被摁住,头主动地低下去。他配合这场抢劫,腰上的刀尖变成一块锋利的刀片,横在脖子上。
这下自己凉了,沈欲看不见,但是他能感觉到刀刃的薄厚。他一动不动,举起双手表示配合,甚至感谢他们准备了眼罩,免得自己不小心看清了劫匪的脸被抹脖子。现在别说抢钱,就算抢他一个肾都可以商量。
随后正式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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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能。沈欲侧耳聆听,不会是仇家。地下拳寻仇目标性极强,赢拳打拳,赢腿打腿,幸运的话自己只会骨折不会伤及韧带。但绝不是摁住搜身检查。
沈欲没有反抗,但每条肌rou都不肯妥协,狠狠地较着劲。猝不及防的,他的下颏尖被强行拨正,两只手捞到背后,再被绳子之类的东西牢牢绑住。
真要动手了?沈欲不打算坐以待毙,他可以死,但必须等到买房之后。挣脱擒拿是他最拿手的格斗技,腕关节急扭转向……然后,没挣开。
我Cao?这么有劲?这么有力气您也去打拳啊,抢我干嘛?一缕头发覆到了鼻尖,沈欲挂着汗珠,盲目地看眼前的黑。
这帮人到底要干什么?摸够没有?没见过胸肌?手指被高高地撅起来,那人一声不吭在他腕上动作。
“你!我弄死你!”沈欲立即懂了,哪怕看不见也要拼一丝暗淡的生机。他的脸已经歪蹭在墙上,十根捆住的手指疲软无力。散开的头发一缕一缕黏在额头上,凶猛地伏在墙上做最后的挣扎。
他们要表。他们要抢手表。
但很快沈欲便发现自己挣不过了,气息恹恹。“哥,大哥,别摘我表行么?假的,卖不了多少钱,有事好商量。”
几年没打开过的表带扣咔哒一声开了,顺着沈欲扁平的腕骨往下掉。他想挣扎,可那双手比自己的手要大,轻而易举攥得住他整面手背。
拿刀片的人笑了一声。“是你的表吗?”
“是我的。”颧骨上蹭了灰,沈欲像被挖了眼珠到处乱看,“绿水鬼不值钱,我买了吓唬人的,各位大哥别当真,表是假的。我把卡给你们,卡比表值钱,我……”
话音未落重拳袭来,下拳的角度再明显不过,这么专业肯定是同行。沈欲很少被直接ko,这拳刚好打在耳根和下颌线的交界处。就一拳,就能把他打得顺着墙出溜到地上。
但拳贴在脸上却没了力气,没有打,隔着一层什么东西,揉了沈欲的耳垂一会儿使劲又捻了一把。
这他妈是来寻仇的?身后的脚步声走远,沈欲Jing神恍惚像个被斩首的犯人,捆着手腕面壁思过。等意识清醒,身后没有了声音。
耳垂还挺疼。沈欲靠着墙蓄力,将绳挣断。眼罩和胶布都取下来,身边只有一条黑色的皮圈。
谁知道这皮圈是干什么的。沈欲揉着耳朵走一步缓三步,右手腕少了一块表,露出一圈磨亮的薄茧。那块表他戴了5年,基本上没摘过。
应该报警,对,报警!沈欲掏出手机,摁住110却不敢摁通话。名牌手表可以追踪买货记录,自己怎么说?
买主不是沈欲的名字,本来就是自己拿走的,只不过他拿错了。沈欲走到路口,他仇家太多,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啊?
回到家,沈欲先去社区会馆接儿子。有时下班晚,悟空在会馆吃饭看书,比一个人在家安全。
“爸爸你戴口罩干什么?”沈正悟把体育手册拿出来,“这学期有足球、高尔夫和马术,我选哪个啊?”
沈欲怕儿子看出脸上有红印。“爸爸感冒怕传染你。你想学什么?”
“学……足球吧,骑马学过了,高尔夫我不喜欢。”沈正悟给爸爸拿来笔签字,“今天我不该推同学,你别不高兴。”
“没有,爸爸为什么不高兴啊?你听话。”沈欲只想睡一觉,“你今晚不要跑过来睡,感冒传染。”
“哦。”沈正悟把书包收好,拿出儿童拳套热热身,去旋转立体棍靶练习躲闪。他不喜欢这个东西,由回弹性的球和橡胶棍棒组成,转起来左一下、右一下,多面打击,自己经常反应不过来。
有时候被棍靶抽到,胳膊会留下条状的淤青。可是爸爸也练,比自己的速度快好几倍,仿佛能同时应付好几个人出拳。尽管不喜欢,沈正悟还是练了起来。
嘶,又被打到了,好疼。沈正悟揉揉胳膊,继续出拳。
表丢了,沈欲万念俱灰甚至不想洗澡,踢掉拖鞋和牛仔裤,直接钻了被窝。
太郁闷了,表没了。沈欲习惯性攥住那圈皮肤,空空荡荡。郁闷了一会儿,他把绵软的被子堆成一团,全部夹在大腿中间,然后昏昏入睡。
等到大屋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沈正悟偷偷跑进来关台灯,突然发现爸爸有一只耳垂好红啊,爸爸的皮肤总是很容易变红。他想掀开口罩,又想叫醒爸爸起来吃感冒药,可最后只是皱着眉头走开了。
再回来时,沈正悟抱着自己的枕头,小狗似的钻进爸爸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正式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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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重逢
不认识
幸亏穿牛仔裤,底下不明显。沈欲是打拳的人,脚后跟一转试图平移,螃蟹似的再躲出去。这么多年都不行突然行了,特别是背对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弟弟,沈欲脸皮薄,撑不住。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红没红,但很烫。底下很难受,拉链硌得慌。
“还跑?”乔佚撑起左臂,杵在了门上,“枪压不住了吧?”
沈欲愣了一下,停下来。从这条胳膊判断,身后的肩高已经不在自己之下。高挺,危险,穿西装,确实成熟了。
5年前他把小乔当弟弟疼着宠着,现在想想,不到18岁的男孩已经有了深邃冷硬的五官和闷声作大死的胆量。或许那时候他就该认清现实,他捡回去的弟弟不是萌宠,而是一条西伯利亚来的无人认领小狼狗,扔不掉,有凶气。
沈欲不敢回头,记得小乔说北京没有冬天,因为对他而言不下雪就不算过冬。18岁的男孩抽雪茄喝伏特加,腊月穿短袖,赤着正待发育的臂膀蹲在阳台吹冷风,叼着烟,说,沈哥,我身体难受。
后来他才懂,出租房的暖气开太大,热着弟弟了。暖气关上,那一个冬天冻得沈欲不敢出被窝。
他还记得小乔的眼睛有多浅,眼神偏执,办事极端,看一眼能伤人。
“谁给你纹的?”乔佚克制着再烧两根头发的冲动,“转过来。”
沈欲宁死不动等身体冷却,恨不得找个厕所隔间。“前老板,不是董老板。”
“董老板?”乔佚勾着手指把沈欲的t恤领口拉开,嘴里的白烟全喷射进领口里。他把烟拿近,距离皮肤1厘米:“还装?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马哥,打拳的。”沈欲回答,不自然地动着肩膀。
“小马哥?跑这么快,我又不杀你。”乔佚用烟头照一点微光,看沈欲身上没洗干净的金粉。
沈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这个杀字拖得比较长,蹭过他的发梢。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割开了这张面具。“记住了。”乔佚头也不回,默默地解开一颗衬衫扣。
咯哒,咯哒,脚步声还在。沈欲不敢停下,终于摸到了指纹锁的门。
手在出汗,指纹解锁失败。在身上抹抹再试,解锁失败。再试,失败,失败,失败……越着急,越出汗,明明十根手指都录入锁库可门就是不开。
终于,鞋音完全消失,毫无芥蒂的,云淡风轻地停在了身后。沈欲目视前方,把希望寄托在面罩、油彩和束发的保护下。
自己变了许多,不一定被认出来。
不在自己身后,不要在自己身后,沈欲默默祈祷。
“纹身不错,在哪里弄的?”乔佚问,捻动着一根过滤烟嘴。
沈欲脖子一凉,仿佛置身漫天飞雪的酷寒,而一片冰渣偏偏滑进了他的领口。脚趾尖、手指尖至腹部,全身感官被冰得瞬间集中,全力以赴地抗拒。
小乔,是小乔的声音,5年,一点都没变,只是没想到他的中文说这么流利了。沈欲攥紧了拳,自己是这场对撞中的出局者,他先玩儿不起,方向盘打偏一命呜呼。
“问你呢,谁给你纹的?”乔佚又问,手套的亚光皮被指关节绷出光面感。
沈欲一声叹息,难道被认出来了?突然间他闻到一点零星的焦味。
乔佚拿烟头烧了沈欲几根头发,滋滋地响,笑着朝他耳背吹气。“烟灰缸。”
完了,沈欲太阳xue突突地跳,5年的身体醒了,硬得瘆人。果然今年流年不利,命运要来搞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欲崽的被子:每天晚上被夹,我好幸福。
悟空:这个馒头爸爸喜欢吃,多往家带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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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穿牛仔裤,底下不明显。沈欲是打拳的人,脚后跟一转试图平移,螃蟹似的再躲出去。这么多年都不行突然行了,特别是背对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弟弟,沈欲脸皮薄,撑不住。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红没红,但很烫。底下很难受,拉链硌得慌。
“还跑?”乔佚撑起左臂,杵在了门上,“枪压不住了吧?”
沈欲愣了一下,停下来。从这条胳膊判断,身后的肩高已经不在自己之下。高挺,危险,穿西装,确实成熟了。
5年前他把小乔当弟弟疼着宠着,现在想想,不到18岁的男孩已经有了深邃冷硬的五官和闷声作大死的胆量。或许那时候他就该认清现实,他捡回去的弟弟不是萌宠,而是一条西伯利亚来的无人认领小狼狗,扔不掉,有凶气。
沈欲不敢回头,记得小乔说北京没有冬天,因为对他而言不下雪就不算过冬。18岁的男孩抽雪茄喝伏特加,腊月穿短袖,赤着正待发育的臂膀蹲在阳台吹冷风,叼着烟,说,沈哥,我身体难受。
后来他才懂,出租房的暖气开太大,热着弟弟了。暖气关上,那一个冬天冻得沈欲不敢出被窝。
他还记得小乔的眼睛有多浅,眼神偏执,办事极端,看一眼能伤人。
“谁给你纹的?”乔佚克制着再烧两根头发的冲动,“转过来。”
沈欲宁死不动等身体冷却,恨不得找个厕所隔间。“前老板,不是董老板。”
“董老板?”乔佚勾着手指把沈欲的t恤领口拉开,嘴里的白烟全喷射进领口里。他把烟拿近,距离皮肤1厘米:“还装?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马哥,打拳的。”沈欲回答,不自然地动着肩膀。
“小马哥?跑这么快,我又不杀你。”乔佚用烟头照一点微光,看沈欲身上没洗干净的金粉。
沈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这个杀字拖得比较长,蹭过他的发梢。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割开了这张面具。
“乔老板对这行也感兴趣?”董子豪过来,“你们要是喜欢,我多安排几次。钱好商量。”
“你这里挺热的。”乔佚脱了外套,黑头发低低地扎着,雪白的袖口到腕骨处戛然而止。腕口以下全在手套里。
“还可以,以前的老板养着这帮打手,我不搞慈善。”
“打手?”乔佚把外套扔给阿洛,“他们不是打拳的么?”
“打拳和打人,有分别吗?”董子豪碰了碰沈欲,“转过来,别不懂规矩。”
沈欲一动不动,不转,别扒拉我。
“小马。”董子豪又丢了面子,“你真以为自己是龙拳的老大,是吧?”
沈欲深呼吸,情愿憋死。血管里残留的氧气不多了,为什么不能把自己憋晕?
“没有。”但他还是转了过来,用沉厚的面罩挡住下半脸,上半脸抹足了油彩。一瞬间后背烧疼难忍。
幻觉疼痛,前老板喜欢这些,他,骨头,还有暂时没回来的小白都有纹身。时间很短,整面后背只给了3个月。即便已经纹好3年还是偶尔疼。
“董老板,有什么事您吩咐。”沈欲问,眼睛垂向地面,冷漠得谁也不看。他穿矮帮双星,脚后跟缠着绑带,牛仔裤里打着髌骨带,和他们格格不入。
“您要是没吩咐,我先撤。”沈欲又说。
又要跑。乔佚记忆里,沈欲是个琢磨不透的人,说喜欢自己,可拉一下手就放开,眼睛总看着别处。他以为自己摸到过沈欲半颗真心,结果一觉睡醒,人跑了。再遇上,没认出自己来。
现在他的眼神停留在沈欲发青的额角上,看他冒汗。
沈欲的汗冒得瘆人。他试着偷看,不料与一对灰度很浅的眼珠撞在一起。
确实是认出自己了,沈欲把目光移走。小乔以前只穿帽衫,还想跑
“沈哥?你就是沈哥啊?”阿洛问,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当年乔佚很兴奋地打国际长途,说,他什么都不怕了,他有沈哥。董子豪匪夷所思。“乔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你手底下的人,会剪雪茄么?”乔佚又问一次。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有钱人真难伺候。董子豪看向门口:“你们谁会?”
沈欲沉默,眼球颤到不得不闭上眼皮。骨头往前迈了一步:“我,老板要几根?”
“没问你。”乔佚说,双手在膝上交叠。
“小马。”董子豪敲敲桌面,“聋了?”
沈欲这才抬头,先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汗。他往沙发方向挪步,眉下还有一点油彩没洗干净。
桌上有雪茄盒,沈欲伸出左手,指缝里是黑的,是没洗干净的油彩。他想了一下,换成干净的右手,随便选了一根。再把无名指、中指、拇指伸进雪茄剪,迅速剪掉茄帽。
然后平整地放在茶几上。
乔佚的头微向后仰,一动不动。
“没想到乔老板也有抽雪茄的嗜好。”董子豪取出烤灯,“小马,烤几根试试。”
然而沈欲并不行动,双行睫后的眼珠终于静止。他再一次弯腰,从盒里取一支,剪断,放平。
乔佚仍旧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沉默得十足诡异。
沈欲揉了揉出汗的鼻尖,还想跑
“沈哥?你就是沈哥啊?”阿洛问,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当年乔佚很兴奋地打国际长途,说,他什么都不怕了,他有沈哥。
结果沈哥跑了。
阿洛还记得乔佚最后一通国际长途,半小时没说出一句,全是低低的哭声和不利索的中文。再后来乔佚像消失了,直到把他弄回了中国。
“沈欲。”沈欲直接说了姓名,分不清颜色的头发让他烦躁,“欲望的欲。”
“哇塞,好名字。”阿洛好奇地摸他胸口,“如果我现在打你一拳,替伊戈出气,你会怎么样啊?”
沈欲挑起眉峰,双行睫压住的眼皮缓缓抬起来。“你可以试试,但我建议你最好别找死。”
阿洛猝不及防地捏脸一下:“那我要是这样轻轻地……”
试你妈啊,沈欲动手了,将梨形球打到无影的反应速度令人生畏。对方用左小臂顺势格挡,沈欲借力打力将尖锐的肘突上台,一发角度刁钻的肘击打脸。
在格斗这门艺术里,宁挨十拳,不受一肘。骨头大吃一惊,小马哥一直教导他们不打业余,却破例向外行下了杀手。
阿洛后悔不该捏他了,上下齿的碰撞几乎震疼了后脑勺。但攻击还没结束,沈欲像个鬼一样变换位置,身体启动速率骇人,卡住他的锁骨就是一个斜侧方的过肩摔。
苏维埃万岁,我阿洛今天就要去见列宁了。阿洛闭上眼,准备迎接后脑勺坠地。不料身体一轻,衬衫领口被人牢牢地揪在手里。
沈欲弯着腰,凌乱的头发向下垂着,汗流过颈上的动脉。“我提醒你了,别试。”
“谢好汉刀下留人,啾咪!”阿洛的中文是看连续剧、刷微博学的,说得杂七杂八。他整整衬衫,一边系扣子,一边笑盈盈地往沈欲身边贴。谁不爱美人呢?他是个铁直也喜欢逗美人啊。
“喂,我叫阿洛,交个朋友吧?”他突然离很近,发现沈欲的眼睫毛竟然有两层,“你……说话声音一直这么小?你不理我,我可走了。”
啊?沈欲愣过又愣,杀气还没褪尽换成迷惑。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小乔什么人?他和自己很熟么?
等他们彻底离开,沈欲才有时间回训练室。对抗性运动几乎和疼痛挂钩,他给小拳手们喂手靶件,茫然地接住他们的一招一式,甚至还有时间走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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