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头。”

    “什么姿势？”萧逸轩寿眉微挑。

    “爷爷，您……”随后赶来的萧逸轩同样摸不着头脑。

    丁寿不慌不忙地从寒玉床上站起，还不忘拍拍有点麻木的屁股，伸伸胳膊蹬蹬腿，才装着糊涂道：“来什么？”

    “与老夫一样，倒立比试啊！”

    袍袖一挥，萧逸轩腾空而起，转瞬间轻飘飘地落下，变成了双掌撑床，头下脚上的古怪姿势。

    “这么个古怪姿势……”萧逸轩蹙眉，以他在武林的身份地位，和一个后生小子比试拿大顶，就是胜了传出去老头儿也觉得丢人。

    萧逸轩颔首，“不错不错，有胆，有种，有运气，这样的妙人若是简单地死在了太白山，实在可惜。”

    萧逸轩脸色骤变，身形一曲一弹，已然飞至丁寿面前，怒道：“你小子敢使诈！”

    “什么？”萧逸轩愕然地看着这个占便宜没够的小子。

    萧逸轩将皓首从双臂间探出，“小子，来吧。”

    “你小子下次来，老夫再与你赌上一次，断不会让你讨了便宜去。”萧逸轩拍着丁寿肩膀大笑。

    “胜负已分？几时分的？”萧逸轩愕然。

    “好小子，有胆！有种！”笑声倏停，萧逸轩舒

    萧逸轩闻言笑容一窒，丁寿心底偷笑。

    “赌约已定，岂能作废，只不过得换个姿势。”

    “如此说来，在下还有运气了。”丁寿可没因萧逸轩两句好话便放松警惕。

    “就是因为姿势古怪，大家都生疏，才算公平，小子即便功力不济，也是废了双臂，不会影响丁家传宗接代，萧老是武林前辈，德高望重，想来会迁就在下一二。”丁寿趁热打铁。

    ＊＊＊

    萧逸轩身躯一震，脸色变了几变，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在冰洞内往复缭绕，经久不绝。

    “若是输不起，可以不赌！”萧逸轩被激得火起，语气不善。

    震天般饱含真气的笑声早已惊动了峰顶的萧别情，霍然站起后又踟蹰不前，他也看出洞中那人与戴若水关系似乎不简单，小师叔所谓轻薄等语恐怕是女儿家娇嗔赌气的成分居多，爷爷若是假戏真做伤了对方，来人岂不冤枉透顶，有心进洞劝阻，但萧逸轩多年积威又让他不敢无命擅闯。

    萧逸轩眉头一动，勃然变色。

    丁寿被拍得直咧嘴，心知老小子在借机占便宜，还是满脸堆笑，“一定奉陪，不过前辈要另选一个玩法了。”

    “萧前辈不必远送，小子有暇再来看望您老。”丁寿拱手作别。

    口气道：“若是二十年前你敢这般耍我，老夫定然将你一刀劈成两半。”

    身边突然一声娇哼，随即一道淡淡倩影擦身疾掠而过，萧离立即借机尾随而上。

    “怎么？”萧逸轩不解。

    萧老头身法太快，丁寿猝不及防，吸气疾退五尺，运功戒备，“萧前辈曾说只要晚辈侥幸得胜，便万般由我，可是要食言而肥？”

    “好，便依你小子，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对方左一个‘您老’，右一个‘前辈’，把萧逸轩高高供起，让老萧都不好意思说个‘不’字。

    “您老说的，哪个先坐不住便是输了，您这样子总不是坐着吧？”丁寿笑得好像一只小狐狸。

    “在下初来乍到，您老可经年累月在这坐着，怕是痔疮都坐出来了……”

    “府上是官面人物？”萧逸轩横看竖看这小家伙都不像是当官的材料，驿站违规接待官员子弟也是常事，故有此问。

    “萧伯伯，别伤了他，是我冤枉他……的……”

    “您先别发火，且听我把话说完，虽说赌场无父子，可起码也该童叟无欺，您这寒玉床的奇妙我还是坐上才晓得的，那钟神秀成名多年，还搭上了一双腿，丁某若是克制不住寒气，下半辈子岂不就成了太监，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萧老前辈是逼我做不孝之人！”

    “双脚倒立，只以双掌接触玉床，还是看谁坚持的久。”丁寿举起双手比划。

    戴若水甫进洞便急声叫嚷，随即便被眼前境况惊呆：刀圣萧逸轩挽着那小淫贼的手，亲亲热热把臂同出。

    “阿离，你来的正好，回头将这寒玉床送到……送到哪里？”萧逸轩转首问道。

    捡了条命的丁寿好像不知死活，“可前辈的赌约似乎还少了点什么。”

    丁寿得意笑道：“胜负已分，还比什么？”

    “你是水丫头带来的，能不能走去问她，老夫这里不管你的饭。”萧逸轩匆匆摆手，像撵苍蝇般。

    “萧前辈肯放我走？”

    丁寿被这笑声震得气血一阵翻腾，急忙凝神静气，调稳心神，做好应对这老儿翻脸的准备。

    “京兆驿吧，在下会在那里落脚。”丁寿想了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