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苏三还待说话，脖颈突然一痛，直接晕了过去。

    “真的没有？”王贵追问道，“这犯妇长得如此标致，你竟没有动心？”

    “老爷，您有何吩咐？”熟悉的场景让牢头心有余悸，两手捂着腮帮子心虚地走近。

    被一个陌生男子贴身搂抱，苏三如何愿意，当即忍痛挣扎，那个锦衣卫身材瘦弱，一时竟奈何她不得。

    “大人，犯妇苏三带到。”牢头捂着脸，怯懦说道。

    “大人，您这是干嘛呀？”牢头捂着嘴巴委屈得很。

    “怕什么，本官夜审女囚，辩狱雪冤，心底无私，可昭日月。”丁寿掷地有声，只是这义正辞严的话语和脸上的淫笑实在不搭。

    又是一声大喝，牢头忙不迭地点头称是，急忙让几个女牢子去提人犯。

    “你过来。”王贵伏在公堂大案上，向牢头勾了勾手指。

    “漏夜已深，发票提人手续繁杂，缇帅还是另择佳人吧。”

    牢头一脸纠结，为难地说道：“敢问上差可有太爷的火票？”

    “这次真没有，那小娘皮性子野，小人想先磨磨她的锐气，还没腾出功夫上她……”自觉失言的牢头急忙捂住了嘴。

    沈彬点点头，向身后跟着的瘦小锦衣卫示意，那小个子锦衣卫立即上前搀扶玉堂春。

    这一巴掌手劲不小，抽得那牢头原地转了三圈，眼前金星乱冒，恍惚觉得嘴里多了什么，张嘴却吐出一颗牙来。

    “这么大个房子，今晚就本官一个人睡么？”丁寿的笑容要多猥琐有多猥琐，“给找个暖床侍寝的啊。”

    “别说了。”坐在公案后的王贵打断牢头话头，“苏三被他们带走了？”

    “这个……没有。”牢头摇摇头。

    ＊＊＊

    “烟花女子都已经被玩烂了，这小家碧玉又充不得场面，我看白日里审的那个苏三模样标致，身段风流，就她吧。”

    这样的混账究竟是怎么混到锦衣缇帅的，王贵突然有种老天不开眼的绝望感，“下……下官明白大人的意思，请问缇帅是喜欢玲珑剔透的小家碧玉，还是色艺双绝的烟花行首？”

    “老爷说哪里话，小人岂会做那等丑事！”牢头当即跳脚喊冤。

    “老爷，那锦衣卫就那样把人带走了，小人说了没太爷的手令，就是他们指挥使来了也不能提人，他们就将小的狠狠打了一顿。”

    “人我带走了，你只管去向王贵报讯，爷们等着。”沈彬冷冷地瞅着牢头道。

    这话什么意思？王贵还没琢磨过味儿来，丁寿已经为他解惑。

    “别跟老爷我来这套，往日你对女囚做的事我早有耳闻，老爷只问你这次有没有？”王贵加重了语气，“说实话！”

    “你没对那个苏三下手吧？”王贵直视牢头。

    “可惜了。”丁寿失望摇头。

    “提人。”

    “这巴掌是教你怎么做人的。”那锦衣卫趾高气扬地指着牢头骂道：“告诉你小子，爷们是锦衣卫东司房百户沈彬，论官职比那王贵还大上一品，讲手段一品二品的官儿办过不知多少，到了爷手里，是龙就得盘着，是虎给我卧着，你算什么东西，敢给爷脸色看！”

    没了挣扎，小个子锦衣卫立即担起玉堂春的一条臂膀，另一只手环搂住柔软娇躯，吃力地走向监外。

    “小的无能，没拦住他们，那帮锦衣卫直接上手就搂啊，手都按到那犯妇的胸脯上了，也没个避讳，呸，真是色胆包天。”

    呸，无耻之尤，王廷相瞎了眼

    “这……，求上差体谅小的难处，若是这样将人犯带走，明日太爷问起来，小人不好回话。”牢头苦着脸道。

    “那班人还对您老言语多有冒犯，小人气不过，争辩了几句，又挨了一通毒打，您看我这牙！”

    高个的锦衣卫勾勾手指，待牢头走近，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洪洞县大牢。

    会和你结交，王贵心中不忿，也实在忧心玉堂春若是为求脱罪，床笫间百般承奉，这个不着调的锦衣缇帅会不会再闹出什么风浪来。

    “哪来许多废话。”沈彬收回手掌，不屑说道。

    “哟，贵县真是深解其中奥妙啊。”丁寿亲热地揽着王贵肩膀，好似老友一般，全无刚才还把人当孙子训的模样。

    “王县令，你这后宅可有女眷？”

    玉堂春白日受了杖刑，玉股仍痛得簌簌发抖，只靠着两个女牢子拖拽，到了外面女牢子跪下行礼，她趴在地上喘了一阵才缓过气来。

    牢头弓着腰陪笑道：“哪敢哪敢，小人怎会去做那通风报信的勾当。”

    按大明律法，女囚除了犯通奸和死罪的，都是放回家里由父母亲属看管，官府不得拘禁，大牢里自也没几个女犯，不多时苏三便被两个女牢子拖了出来。

    洪洞县大堂上，监狱牢头风风火火地便来向王贵报信，说得吐沫横飞，天花乱坠。

    “没有。”锦衣卫回得干脆。

    “小的恭迎二位上差。”

    气势汹汹一番大骂，那牢头可再没有平日里对人犯和探监亲友吆五喝六的威风，缩着脖子一声不敢吭。

    “你过来，爷们教你怎么回话。”

    大狱牢头点头哈腰地面对着两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这年头最保不住秘密的便是官府，白日大堂上发生了什么事，这牢头早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不敢得罪眼前的煞神。

    当先的锦衣卫神情倨傲，两眼望天，撇着嘴道：“奉卫帅之命，提问犯妇苏三，把人带出来吧。”

    “你……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总算还知点礼数，怕惊扰到女眷，王贵心道，“回缇帅的话，下官妻女亲眷都在原籍，后衙空旷得很，您及贵属尽可放心安歇。”

    “这个么，非是下官搪塞，这苏三毕竟是在押女犯，今夜之事若是传出去，恐对大人官声有碍。”王贵又拿出了对付王廷相那一套，处处为丁寿着想。

    “本官也非是同你商量，早已着人去提苏三，贵县安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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