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戴比儿碰地一声，把啤酒搁在桌上。

    对面的叶知心捧着罐装水果酒，默不作声地抿了一口。

    两人在回戴比儿家前先去超市採购了一番，酒、零食、拋弃式卫生用品和免洗内衣裤……看着这些东西被一一扔进推车里，叶知心有种自己好像不是找好友谈心、而是要被绑架囚禁的感觉。

    而戴比儿不愧是从小学到现在的青梅竹马，熟知叶知心只有喝酒才会难得吐真心话的这件事，硬是逼她先开一罐来喝后才正式开问。

    她皮肤白，才一罐水果酒，脸颊已酡红得明显。戴比儿使出餵养野猫的绝佳耐心，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等她。

    毕竟戴比儿心里清楚，眼前的女孩是要有多么大的信任与勇气，才会愿意主动再度接触「这种事情」。

    叶知心踌躇半晌，终于慢慢地开口：「小b啊……你、你有看过你哥……自慰吗？」

    戴比儿内心惊讶，但没有表现在脸上怕唐突了她，故做稀松平常地回道：「嗯……我是没看过，只有在借用他的电脑时，不小心看到他有存一些小黄文……」

    她停了半晌，犹疑地开口：「你……看到了？」

    不言而喻，叶知心脸上的酡红直直漫到了耳根。

    「我、我不只看到了，还、还帮他了……我、」叶知心口气急促了起来，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我有稍微上网查过，想知道姐姐帮弟弟自、自慰正不正常，但跑出来的都是一些色情网站，不然就是小黄文的文案。就算有人在网上发问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我想说这是弟弟的正常生理反应，做姐姐的不应该大惊小怪，同住一个屋簷下不小心撞见应该也很正常，稍微帮、帮忙一下应该也……很正常？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

    「你冷静一点。」戴比儿忍不住出声打断，叶知心一噎，委屈地低下头。

    戴比儿敏锐地在心里将事情摸了个八九分，斟酌着语气慢慢开口：

    「我就问你一句……整个过程中，你有感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吗？」

    叶知心脑中回想起昨天那混乱失控的夜晚。

    寂静无边的黑暗里，耳边是他略带嘶哑的喘息，听得她面红耳赤；眼前是他闭着眼沉溺情慾的神情，性感得令她目不转睛；床上乾净清爽带有他独特的香气将她包围，令她沉醉其中。

    喉间忍不住随着撸动节奏吐出点点轻哼，手上隐隐摸有青筋线条的溼热触感，颈间又痒又麻的细碎亲吻……

    她彷彿丧失了身体的主权，全身上下所有感官都被眼前的男人给牢牢控制住，但她心甘情愿。

    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又刺激，却在在致命地吸引着她。

    让她拋弃理智，甘愿沉沦。

    叶知心闭了闭眼，深呼吸后，发自内心地重重吐出两个字。

    「没有。」

    震惊于她无比果断的口气，戴比儿呼吸一顿，小心翼翼地再次确认。

    「……从行为人开始动作到结束的这段期间，过程中没有任何一秒感觉不适？」

    「从行为人开始动作到结束的这段期间，过程中没有任何一秒感觉不适。」

    看着叶知心眼神坚定地重述，戴比儿长吁了一口气，表情凝重地思索起来。

    见状，叶知心有些侷促不安：「果然……这样很奇怪吗？姐姐不排斥帮弟弟自慰，是……『不正常』？」

    戴比儿瞥了她一眼，随后叹口气道：「这样说吧，进化心理学的韦斯特马克效应认为，在同一个家里长大的儿童，彼此之间无法產生性吸引力，即使强迫他们配对也一样，会因较重的手足亲情，而產生某种程度的爱情障碍。」

    「我跟我哥从小就在同一个家一起长大，当我仅仅只是看到他存的小黄文时，我无法抑制地……感到莫名的噁心。」

    叶知心浑身一震。

    「但我想说的是，」戴比儿一瞬不瞬地望进叶知心的双眼里，严肃而真诚。

    「每个家庭的情况都不同，每个兄弟姊妹间也会有不同的相处模式，我不会断言怎样才是『正常』或『不正常』。只要你不觉得不舒服，顺其自然发展，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

    叶知心听着她话中有话，鼻子没来由地一酸。

    她咬了咬唇，想获得更多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是「正常的」。

    「可、可是，你也知道……我明明从来对『这种事情』是敬而远之的，但为什么……为什么对弟弟却完全没有排斥感呢？」

    话一出口，不知为何戴比儿反而释然般笑出声，这一笑，把原本沉重的空气一下吹散。

    叶知心困惑地看着她戳了几下手机后，把手机递了过来。

    「自己看。」

    叶知心不解地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五个字：遗传性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