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落地未稳,用力一棍横挥。狄山豪举出双臂,绷紧肌肉硬接,冲击力直透入骨,起初是瞬间的麻痺,随后才真正感到痛楚。
得势不饶人,陈铁心还轻轻抛起拐棍,握住前端的棍头当成手柄,用本来的柄和那截金属侧握柄指着狄山豪。
「对着寻常敌人我是不会这样握的。」
她冷冷地说:「因为我怕搞出人命,但如果你真的是狄山豪,应该不会死吧?」
说罢就突击冲前,警棍再次挥下。这次狄山豪不敢挡了,侧身让她打空,意外地听到一声闷闷的声响。陈铁心用力猛得挥棍落地,坚硬的地板竟被砸出个凹洞,几颗碎裂的小小砖片弹到牆壁上弄出刮痕,看得狄山豪不禁咋舌。
陈铁心现在的握法,挥出警棍时所有力量会集中在侧握柄上,威力大大加强了,打中身体就不只是会痛或者麻了,骨头都能打断,要是击中头部真的如她所说有可能死人。假如双手自由还可以试着抓她的棍,但狄山豪手铐还没解开,只好到处闪退,可审讯室本来就不大,很快他就被逼到房间的角落。狄山豪严阵以待,陈铁心冷静挥棍,金属握柄如猎鹰扑下来的利爪猛击--
锵的一声,冷面如陈铁心也扬起了柳眉。狄山豪左掌拨开她持棍的手,右拳往她侧腹击出,被她用肘挡住马上变招,施展擒拿手想锁住她的关节,缠斗了一会陈铁心才勉强挥棍把他逼退。
原来,刚才狄山豪在被打中前举起双手,反过来利用陈铁心的铁棍帮他击断手铐的链条,双手终于能够随心所动了。形势一转,他立即抢攻上去,杀到陈铁心难以挥棍的近距离内出招,拳掌快得眼花缭乱,如怒涛席捲过去,陈铁心一边抵挡一边后退,乍看是陷于劣势,但她的表情依然冷淡镇定。
二十几招后,狄山豪右掌笔直打出,想靠掌力取胜,但出乎意料,他的掌心碰到个坚硬事物,手掌与前臂顿时被反震麻掉。
「……好棍法。」
狄山豪忍痛咬牙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招。」
「不然我就不会用拐棍了。」
乍看狄山豪的铁掌是打中陈铁心的前臂,实际是撞上她的警棍了。她在中招前再次改变了警棍的握法,反手抓住侧握柄,让棍子横在玉臂旁边,亦即是武术之中的拐棍握法。
乘着狄山豪单手暂时被废,陈铁心做出挥拳动作,粉拳旁的握柄戳中他的肋骨,打得他后退喘气。跟刚才保持距离不一样,这次陈铁心主动上前埋身肉搏,用棍身噼了狄山豪胸口一刀,顺势再补一记顶肘,铁棍头猛地戳出。狄山豪惊险地后退避开,提防着她再冲上来打近身战,然而这次她手指灵活地弹动,又换回普通警棍握法了,纤腰急扭,棍头热辣辣的打中了狄山豪的肩膊。
三种握法,三种风格,陈铁心的棍法可谓变幻自在。先是雷霆般挥舞警棍,当狄山豪窜进她棍棒难以攻击的近距离内就换成拐法,棍头棍身棍柄都是杀着;即使全抵挡下来,还得忌惮她再转握法,用侧握柄打出致命一击。跟刚才那些随手捡起木条打架的小混混不一样,陈铁心是真正的棍术高手,不愧是专门应对暴力事件的特种女警。
儘管形势上有点不利,狄山豪还是胸有成竹,深信能够取胜。他选择跟陈铁心打近身战,挺肘像攻城槌般撞过去,即使撞到她的拐棍也忍痛再次顶出,强行瓦解了她的防守,立时抡出一记重拳。陈铁心后退一步避开,同时改变握法,手中短棍化作黑色闪电,扫中了狄山豪的侧腹,打得他稍微弯腰呻吟两声。凭着身体的自然反应,陈铁心再一次把拐棍抛起,准备用侧握柄凶狠地击倒对手……
同一时间,狄山豪猛地暴起,跳起做出漂亮的后空翻,头下脚上的瞬间奋力蹬出,把半空中的警棍踢到房间角落,陈铁心睁大一双美目。
这就是狄山豪构思的打法。他已经习惯了陈铁心改变棍术的时机,出了几招皆是佯攻,故意卖个破绽硬吃一棍,等她再改变握法使出致命一击,而那个瞬间是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现在的陈铁心,已经手无寸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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