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低语，说给自己听，秦霄拿出冰柜里一整瓶汽水，干脆利落对嘴饮。

    「只要何总您…将岑家的投资踢出去，那咱们商人之间…商人嘛！就是万事都可以商量的人。」

    他就是东为集团的老板，何东为。

    「谈，当然可以谈。」

    颠了颠蛇皮口袋，叮咚作响的易拉罐碰撞声音，它们是我的饭钱。

    「请进。」

    酒满迎客，茶满送客。

    我主动朝他走去。

    ————－日暮，近黄昏。

    「何老板，生活本就很匆忙了，要慢一点，别错过了日落和夕阳，您看您满头大汗，急什么。」

    何东为急了：「这…！秦总您是要我东为集团的命啊！我们小打小闹的不像您家底厚实，没有岑家的支持，我怎么可能去撬动百亿资金玩房地产呐！」

    他撇了我一眼：「是吗，钱够不够？」

    「够的，二两面，十块钱。」

    殊不知，秦霄不喜欢有人威胁他。

    放学了，我一个人走在路上，身着干净的校服，脚上是一双还算干净的运动鞋。

    牛叔和我勾肩搭背，在这被遗忘的城中村里朝外围走去。

    他了解我，所以我不会害怕他。

    村里的人高兴极了，欢天喜地饮酒作乐，就连隔壁的王寡妇家也传出激情的床铺吱嘎声音。

    背后有人叫我。

    秦霄不喜欢茶，更不喜欢咖啡，他笑着回答：「给我来杯快乐水。」－－－－－－－－－东为集团总部离这里大约一小时车程，掐着时间，秦霄提前来到会客室。

    只要能给宣冰彤添堵，费点功夫算什么。

    礼貌性伸出手掌指向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秦老板，您的意思是没得谈咯？」

    一个穿着最大号休闲西服的胖子，挺着啤酒肚、挂着满头虚汗走入。

    若非不得已，我不愿动她留下的钱，因为花了，就再也没了想念。

    自顾自的用马克杯撞击茶杯，叮咚清脆响，茶水洒出。

    「何老板，瞧您说的什么话。」

    农民出生，早年和妻子在城里推车买冰淇淋，后来开餐馆，直到九年前进军房地产。

    他叫牛向山，算是村里对我不错的人。

    事不可挽回，何东为不再纠缠，端起茶杯一口吞下，留下一声怒哼，摔门而去。

    铛铛铛…门被敲响。

    调整为淡漠语气。

    「我小时候挺傻的，刮奖刮出个谢字还舍不得扔，非要把谢谢惠顾四个字都刮的干干净净才舍得放手。现在看来，何老板和我当时很像嘛。」

    双手握住简单的快乐，刺激的汽水刚喝了两口，门外就传出急促脚步，滴滴答答正朝此处靠近。

    何东为坐定，立马就要争论，可秦霄先一步举起杯子，道：「何总，喝茶！」

    回头发现一个中年人，有些瘦，佝偻着腰，面善但眼神鸡贼。

    提起水壶，重新将何东为面前的茶杯斟满！「何总，看在同行份上，我提醒您一句，岑家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还没呢，我想去整碗面条。」

    「小多！来，帮牛叔做点事情。」

    满满一杯快乐水正冒着气泡等待着他，手掌一模，还是冰凉的，看来优秀的秘书姐姐也选择卡住一小时这个时间。

    「牛叔。」

    我害怕别人说我脏，可就连自卑都显得自作多情，没有人在乎我，一直如此。

    他还不愿意放弃，妄图最后挣扎。

    「哎呦喂！秦总啊，您这新官上任，直接就拿我东为开刀，我能不急吗！」

    「小多啊，吃了没？」

    我将村里大小垃圾桶翻遍，天黑前凑够了一碗牛肉面的价钱。

    秦霄不紧不慢，将为客人准备的茶杯斟得满满当当。

    我不明白，几十年的回忆被推倒有什么值得高兴？老屋没了，心不会散吗？如果以后父母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日日无事，事复日日，忙忙亦茫茫。

    是个励志的家伙，可惜，他选择了投靠岑家。

    说罢，秦霄高抬水杯，将杯中遗下的汽水一饮而尽。

    前段时间村里来了个工程队，还有一帮西装革履的律师团，他们在我家外院的墙上画了个拆字。

    秦霄抿嘴摇头，神情淡然。

    「钱这么靠谱的东西都有假，何况人说的话呢。」

    万事万物都有代价，岑家的投资代价尤为沉重。

    见面前就要盈出的茶杯，何东来终于卸下伪装，露出横肉肥脸。

    「秦总，您接手公司第一天，上来就撕毁定好的合约，这传出去不好吧。」

    我住在城北胜利村，爷爷留下的老屋就在那里，他说那是他奋斗一生留下的证明。

    今天没去市中心，虽然昨天得到了一件沾满女人香气的外衣，还有她塞在包里的一千元巨款。

    何东为连连叹息，急躁却又无可奈何，商场如战场，弱小就是罪过。

    现在爷爷走了，父母不见了，屋子属于我了。

    亮杯底，送客！「秦总，说话不算，在商场上是个扣分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