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单于意下如何?”
“单于?”
“赫连单于!”
傅节积蓄的怒火已经到了喷发的边缘,却仍不得不强摆笑脸尽心维持着表面虚假的礼节。
蓟城一战后,慕容靖生死未卜,新降的抚冥等数城已经重新收复,怀朔、玄兔两个边郡重地却仍掌握在鲜卑人手中,尚未知其下一步动向。傅节同麾下将帅谋臣一番计议,决定外联与慕容部互为宿仇的南匈奴单于赫连翊,一南一北两面夹击,共同绞杀鲜卑慕容部的残存势力,务求尽除。
赫连翊自是爽快应允,当即发三万骑兵严守关外,死死堵住了鲜卑人的退路。
为表对匈奴友邻出手相助之义举的由衷谢意,同时也为商讨战事结束后辽东草原的领地与财富该如何分割,傅节便主动延请了南匈奴的现任首领——日逐单于赫连翊亲入幽州赴宴。
谁知这粗野无状的索虏一入席便盯着主座边上的柳摇看个没完,那眼神暧昧又轻佻,分明挟了不该有的心思,气得他肝火直蹿天灵,面上虽是笑意不减,实则心里早想了千八百遍日后亲手逮到这鞑子先挖他哪只眼好。
听他叫了几遍,赫连翊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眼睛,脸上竟也无半分当众视jian美人被就地抓包的羞惭难堪,只冲着傅节挑了挑眉,举起手上的白玉杯大大方方地说道:“这中原的美酒真有些上头,大将军方才说什么来着?”
席间诸将见他如此怠慢,心中都颇感不满,纷纷沉下脸来。韩晔紧握住腰间剑柄就要起身为主公出头,被傅节用一个眼神按住了。
傅节手中酒爵几乎被他捏碎,面上却不见丝毫愠怒,朝赫连翊回以宽和一笑,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孤的意思是,若单于分兵助我剿灭慕容部,事后孤愿向朝廷上书奏请册立单于为北地王,辽东鲜卑各部亦归单于统辖。如何?”
赫连翊歪着身子晃了晃杯中酒ye,露出玩味的一笑,问道:“哦?那么将来若是鲜卑各部聚众叛乱,朝廷可会派兵助我平叛?”
“我朝素不过问外邦内政。”
赫连翊哂笑了一声:“那与先前有何分别?就算没有你们汉人的册封,我也照样能带兵将辽东鲜卑二十八部尽数收入囊中。”
“单于,话可不能这么说。”
一道干净的嗓音倏地响起,宛如石上流泉一般清澈空灵。
赫连翊闻声侧目,见是傅节身旁那青衣美人开了口。
他顺势将视线折回,牢牢钉在这风姿妩媚的青年身上,品尝过宛转的眉眼,又沿着俊秀的鼻梁一路逡巡到胸前,向下度量过纤楚的腰身;若无桌案遮挡,赤裸灼热的目光几乎要扒开他的腰带,探进去贴着雪肤肆意抚弄。
傅节的脸色Yin森得像能挤出墨汁。
柳摇对他近乎yIn亵的无礼审视恍若未察,自顾自地微笑着解释道:“若无我天朝将士浴血而战,挡住了慕容靖南侵的势头,鲜卑慕容部只会日渐坐大,不仅辽东二十八部皆为其所用,就连塞外的交通要道都完全控制在其手中。如此一来,恐怕单于今日也不能坐在这里对着大将军大放厥词。您说对吗?”
赫连翊愣了一下,旋即放声大笑起来:“柳军师真是生了一张妙嘴。”
只是不知这张妙嘴臣服在他胯下衔着阳根卖力口侍时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双方直到最后也没能达成共识,宴席不欢而散。
入夜,赫连翊被安排在渔阳城内的馆舍中下榻。
人定时分,隔壁忽传来一阵夹杂着粗重喘息的交谈声。
他心中仍时刻挂念着白日里见到的那貌美青年,一时无法入睡,干脆披衣起身出了门,打算四处逛逛,顺便探听一下隔壁的情况。
刚走近门前便听得一声饱含情欲与怒意的低吼从房里传出。
“那贱虏两颗眼珠子都快黏你身上了……孤从前怎不知你这么会勾人呢,嗯?”
“孤真后悔把你带到人前招摇,免得平白惹人惦记。你说你是不是只狐狸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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