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和赵德义撕逼前梵花就将百来本奏折看了个八九不离十,现下批阅,她不慌不忙从中挑拣出二十来本觉得凭自己一个三观正常的人可以处理的奏折出来,堆叠整齐,拿起第一本摊开在桌上,从笔架取一只青玉管毛笔,从头再看一遍奏折,毛笔沾一沾朱墨,提笔思考一下措词,最后在奏折末端空白的纸面上写下评语。
“齐放,你看还凑合吧。”她臭屁地将奏折举到齐放眼前,满脸都是:快夸朕、快夸朕、还不快夸朕。
齐放接过奏折,细看上头她写的字,看的不是内容,看的是字形,挺不是滋味地哼哧道:“皇上的字纤瘦飘逸,倒有几分先皇的影子。”
某个没眼色的皇帝当即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你看得出来呀,我在竹宫的那几年拿着皇兄的字帖苦练了好久才像个皮毛。”
齐放冲她皮笑rou不笑一下,心道:这得喜欢成什么样儿才连字也要学起来。
梵花还在未婚夫的耳边没完没了地说哥哥:“以前没想过会走狗屎运当皇帝,以为把毛笔字练得再好也无用武之地。哈,你说要是大臣们看见朕的字会不会以为是皇兄诈尸给他们批的奏折,会不会吓得屁滚尿流?真逗。”她趴在齐放的臂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装神弄鬼吓自己的臣子很好玩吗?”
梵花边笑边点头。
她笑靥虽美,却是因其他男人笑的,齐放瞧着碍眼,冷不丁擒住她的手腕举高,大手在她手臂的衣袖上摸过来捏过去,一只摸完又去抓另一只手臂再摸一遍。
“喂喂喂,干吗!”梵花抽回手臂藏到背后,“青天白日,你放检点一点。”
齐放眯起眼,酸溜溜道:“我要找找看你还有没有把先皇的帕子贴身带着。”
原来是一场虚惊,梵花放软身子,翻翻白眼:“还以为你又想吃朕豆腐。早上起晚了,皇兄的帕子没来得及塞。”
齐放咄咄逼人:“照你这么说,时间充裕你就会随身带着!”
“别说什么帕子了,我们接着批奏折吧。”梵花眼下对奏折最热情,积极地又翻开一本批阅。
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在吃醋,而且还是吃一个离世之人的醋,齐放觉得自己傻得可笑,索性磨起朱墨,偶尔瞅两眼她写在奏折中的话。
连看十本后,他说道:“你停一下,我跟你说说。”
梵花停笔,乖巧听讲。
“并不是每本奏折上写的都是国家大事,不用每本都认真对待。有很多奏折是无用奏折,比如一些官员没事找事呈上一本来溜须拍马,还有一些是汇报类奏折,像这种奏折你只需要简单写个‘阅、是、知道了’即可,能少写字就少写字,这样可以提高效率。不然依你的gui速,国事繁忙的时候一天几百本,你要批到什么时候?”
“可是我从前在竹宫明明看见皇兄每本都认真写……”
“你是要一辈子都模仿先皇还是要听我的!”难怪她一开始批奏折就批得有模有样,原来又是从哥哥那里偷的师。
齐放醒悟过来:好哇,合着先皇在竹宫批奏折时她一直赖在先皇身边陪他。
梵花放下毛笔,贴上去陪笑地抚摸他的胸口:“听你的听你的,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别活在皇兄的影子下,要做个有自己鲜明特色的皇帝,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个蛋蛋你知道。
齐放白她一眼,握住胸口的小手,亲个小嘴,才压下心头的无名火。
梵花把剩下的几本奏折一口气批完,伸个懒腰,跳下椅子,朝齐放伸出手:“走,朕带爱卿去吃午膳。”
齐放轻轻握住仅有自己一半大的小手,隐忍着笑意,以一种“既然你邀请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陪陪你”的神态道:“谢皇上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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