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巷一十被身后那人一脚踹进了洞里,他扯着嗓子大骂:“姓林的,你是不是有病?”
“诶,小一十你这话说的不对。”林二顺对着空空如也的暗道,捏着做作的脂粉味颇浓的青楼nvji口吻说:“我只是瞧你不爽,单纯想踹你一脚,和我有没有病有甚关系?”
洞里狭窄漆黑,巷一十持续咒骂着,但下落的速度极快,连伸手攀着洞壁减缓也无法做到,更别说将他碎碎念式的声音全数传出。
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且将时间拨回李止悦打碎某块牌位那一刻。
祠堂累得老高的牌位还没有完全毁坏,林一安还在故意压着卓越的武功与庸王爷缠斗,官家内卫还奔忙在白杨林中,一帮半路搭伙的江湖玩命之流还在冗长的,阶梯看不到边的诡异暗道里踟蹰。
看起来分外可疑的陈悯生陈大学士,破开厚重的四块石门:“还是按照刚才说的,自己选吧。”
话音刚落,一道残影自他身边滑过,巷小九独断独行,闪身至陈悯生旁边的洞口,蹲下。她回头深深看了温北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人就不在那儿了。
巷十三脸se不大好看,似有愠怒。十一、一十,众兄弟也不言语,不管先前有多自由散漫,好似与外人十分融入一般,这会儿都自发站回了老大身边。
温北若有所思地盯着陈悯生看,肩上的抱抱耸耸脑袋,探头探脑地也往那边看去,等陈悯生回望过来,温北不动声se,抱抱却怯生生往她的发里藏了藏。
倒是朱未决断得快,朝在场各位稍稍抱拳:“再会。”
也未停留,跟着巷小九旋身而下。
这回,换作林掌柜面露不虞,动了动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绿儿还想跟着温北,便对着几位领头人物的脸se几番辨认,没品出个所以然来。她撇了撇嘴,慢吞吞地去捉抱抱,意yu逮着灵鸽一起走。抱抱在找温北的路上被这nv人几番磋磨,哪里情愿,它拧过头去,朝温北的脖颈就是几口。
正正好啄到昨夜的红痕上。
温北“嘶”了一声,皱着眉头将抱抱捏着脖颈,提溜到面前来,一人一鸟对视:“不想我把你送给小绿儿就安分点。”
又转头朝小绿儿道:“林掌柜心有抱负哪里顾得上你,不如跟着朱未兄弟,他那人一看就是个怜香惜玉的。”
小绿儿点点头,觉得此话非常有理。林二顺莫名被她好一句明褒暗贬,眉眼挑的老高,却半点不担心小绿儿反水,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经历好几番生si的至交,怎么会被这种莫须有的指控挑拨?
嗨,您猜怎么着?小绿儿思考也无,就分外听话地跟着朱未跳了下去。
林二顺:“……”
他甩了甩手里的红梅锦帕,假意垂泪:“有道是nv大不当留,真真儿令我伤怀。”
又将话题拐了个一大个弯,问巷一十道:“小一十你说是也不是?”
巷一十:“?”
天地可鉴,那姓林的身后跟着的小nv子,与他这个十三巷好儿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他这话说得好似有什么一般。
冷哼一声,巷一十双手交叠于x前,抱臂:“小一十也是你叫的?别一副我们很熟的做派,我可不吃你那套!”
“也不知是谁想与我切磋个痛快?不是你吧?一十兄弟?”林二顺心有盘算,言笑晏晏:“天时地利人和,不如与我一道闯进幽掖族深处,b个高下?”
“你要是真这么好与人b,任人为师,早就将当年的武林盟主b下去了,怎会与林一安一处,甘愿当个不出世的小小掌柜?”
脑中猜测几厢争辩,巷一十可没把林二顺递来的橄榄枝当真:“诚然,你既已有盘算,我要是不看紧你,以我那几个兄弟的脑子可不够对付你的。”
林掌柜道:“这是答应与我一道走了?”
虽然这人答不答应也没什么要紧,他自有办法把十三巷的人分散开来。
巷一十不置可否,把目光投向还在思考的其余些人,想等他们做完决断,再在六个未知洞口里做选择。
巷十一听着俩人说的好似不是什么好话,也哼了一声:“如今有我十二哥在,能有谁的脑袋b她更为灵光?也不看看自己斤两,怎么好说我们几个!”
“唉唉唉……十一,你吹牛怎么还捎上我了?”温北把矛头转向陈悯生:“陈先生阅人无数,学生遍布四国,海外门生也不少。我怎敢在他面前,自诩脑袋灵光?不敢不敢!”
“况且,我对此间事知之甚少,还要仰仗陈先生替我解惑。”
温北规规矩矩地朝陈悯生拘了一个学生礼:“陈先生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这是打定主意要跟着陈悯生走了。
巷十一生怕再被温北撇下,连忙开口:“十二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巷十三分外不乐意地走过来,揪着他的后脖领子往后拖。距离巷十二不辞而别过了好些年,久到十三巷都快坐上了庸王爷心腹的位置,替他杀人无数。十一也从组织里最小的个子,长到了。
怎么甘愿?
温北不甘愿,也学不会被迫甘愿。
她要是知道自己会落得b魏之远此时,还要凄惨的下场,就会提前和这个能力不亚于他的副首领好好相处。
重来不了。回忆的美好,只是因为是回忆才会美好。
要论的话,那段和李止悦赶路到属地的日子,确为温北迄今为止最快活的日子。
李止悦化作某地一商贾,与扮作管家的温北一起,从南到北,本以为是走到了温北的心处。
不是的,很快就清醒了。起因是魏之远,也是他将温北的美梦敲了个窟窿,横刀阔斧般叫温北心碎了好久。b起王爷自己的宏图,温北还是如同初次见面那样,只是个可供使用的备选。
哪里危险哪里派放,哪里要流血哪里顶上,总归不是床榻之上,李止悦只是在人群中替她簪了一次发而已,根本没想接纳她配不上的ai意。
温北被赶来的魏之远拉上两位贵人密谈的瓦舍之上,恰好听见王爷如同话本里那般讲:“臣和她只是做戏,街边上有其他势力的探子,总要装得像一些,才好掩人耳目。”
小皇帝放心地笑了笑:“你明白就好,吾真怕你到要紧关头,放着好好的刀不用,要去用匕首。刀嘛,断了毁了再炼一把就好。可不要,心悦上一把好刀……再说,晋国之内什么样的贵nv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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