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洋离开后,程逐拨通了那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程逐连着播了三个都没接通,提示音不是在通话中,就是已关机。
真相昭然若揭,孙鸣池把她拉黑了。
程逐盯着手机,呼出一口气。
不远处的保安见程逐又回来了,而且左右张望,形迹可疑,心中有些警惕。刚想打开传呼机,却看到程逐长腿迈着大步伐向他走来,紧接着听见她问了一句:请问可以借我一枚硬币吗?我支付宝转给你。
拿到硬币后,程逐站在喷泉前,心情异常的平静。
低头往下看了一眼,数不清的硬币,也不知道砸在哪个位置能被上帝看到。
视线左右逡巡,最终落在正中间的一个小平台处,那里的硬币最少。
下一秒,银白色的硬币在空中翻飞,道道白光闪现,只听咚的一声,它停止旋转,落入水中,慢悠悠地下沉,最后安然地待在目标位置的左边十公分,一群硬币的最上端。
大差不差,程逐想,上帝不至于计较这么点距离。
*
最近渔船收获颇丰,今天又来了几批大货,需要很多装卸工。
码头上乌泱泱一片,船员都下了船,不少临时工正在装卸。
几个船老板吆喝着:这边先!先把这些卸了!
和李征洲分别后,孙鸣池赶来码头,动作迅速地换上衣服,进了船舱。
这进去,一待就是几个小时,这趟全是海鲜冻板,一袋都有三十斤,又沉又冰,还磕手,孙鸣池身上shi了又干,干了又shi,带着手套的手都被冻僵,额头和鼻子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工作要说辛苦,还真有些辛苦,刚来的时候孙鸣池也受不了,累是一回事,最关键的是每回搬完海鲜,回家搓完澡都洗不掉那股腥味,睡觉的时候都在鼻尖环绕,好像被腌入味。
不过多搬几次也就习惯了,都是大男人,过得也糙,谁也不注重这么多。
等孙鸣池再出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有微小的雨。
余霞成绮,海边有似粉似蓝的奇妙色彩,像两种颜色的纱布交错着,呈现出紫色的光芒,一眼望去都是船只的剪影,散布着一种熨帖又繁忙的味道。
唷,鸣池。工友刚巧走过来,朝孙鸣池喊道。
怎么了?
外面有个女人找你,等了好久,我就把她带进来先放我们那屋子里了。那人笑嘻嘻地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就没断过。
艳福个屁,问都没问过就往里带,万一我不认识呢。孙鸣池皱着眉骂他一句。
前段时间来找你那女人呢?
结婚去了。
啥?!
想起最后李征洲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孙鸣池通体舒畅。
真要说起来,李则馨原本没打算这么早就跑,毕竟婚事说下来还没多久,甚至都还没在村里公开,她有大把的时间准备东西跑路,但谁让李征洲先把孙鸣池的节奏打乱了,他闲来无事,索性就帮李则馨加快了点进度。
码头总是吵闹,天黑后的高杆灯放着圆周形的光。
工友迟疑道:怎么你看起来还挺开心。
结婚不是好事吗?孙鸣池乐道。
好事的确是好事不过现在的女人这么善变的吗?之前还天天来找你,转头怎么就结婚了。工友一阵恍惚,狐疑道,鸣池,你是不是不行?
不行你妈。孙鸣池毫不留情地踹他一脚。
那人笑个不停:我乱说的。
孙鸣池脱下手套丢在地上,抓起衣摆擦脸上的汗,随口问: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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