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东西在地下室,」叶山智京没有上楼,他站在楼梯侧面,说道。
「这里还有地下室?」宫下北故作轻松的笑道,同时缓步走过去。
「专门建的,」叶山智京笑了笑,走到楼梯下的斜面内,掀开地上的一块铁
板,当下走了下去。
宫下北跟着他走到入口处,却见下面已经亮起了灯光,他回头看了看,见自
己的保镖竟然一个都没跟过来,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叶山智京从入口的阶梯下方探出头来,表情诧异的看着他,说道:「怎么啦,
害怕我会暗杀你吗?」
诧异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浅笑,只不过这抹浅笑从他那副金丝眼
镜后面投过来,在经过灯光的照射,竟然给了宫下北一种狰狞的感觉。
「如果我想杀你的话,来的路上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仍旧是那副笑
容,叶山智京说道,「下来吧。」
知道这家伙说的不假,宫下北也没有再犹豫,他也不再遮遮掩掩,索性将腰
后的手枪拔出来,这才迈步走下阶梯。
很意外,阶梯下面竟然是个很宽敞的地下室,足有二十多畳的样子,里面堆
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大都是园林绿化方面的工具什么的,因而显得很杂乱。
叶山智京走到靠近东墙的一侧,开始挪动摆放在那里的一些杂物,他就像是
没有看到宫下北手里拿着的那把手枪一样,一边搬着东西,一边自己絮絮叨叨的
嘀咕。
「不管在别人的眼里,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在我的眼里,他就是父亲,」
叶山智京也不用宫下北帮手,自己一个人一件件的挪动那些杂物,「他资助我上
学,资助我出国,
他把我生活中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我这一生都是他给的,
你说,我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宫下北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他琢磨着,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叶山智京恐
怕就是赤本的继承人了,现在一切都变了,三十年付出等于白费,别说是对方了,
这种事摊到自己头上,恐怕都会心存不忿。
「过去的三十年里,像我一样死心塌地跟着先生的,还有几个人,」叶山智
京开始挪动堵在墙边的一个柜子,这个柜子对他有些沉重,挪的很费力气,他有
些微微的气喘,可还是在那儿不停地絮叨,「这些人替先生打理着方方面面的事
务,我负责将所有一切做汇总。」
柜子终于被推开了,显露出柜子后面一扇老式的保险门。这扇门是个铁门,
样式和监狱里的牢门差不多,门上打满了铆钉,上方还有一个长方形的探视口。
「先生需要我交给你的,并不是什么遗产,而是这些人,」叶山智京将铁门
打开,示意宫下北跟他进去。
宫下北走过去,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
门内是个不大的房间,摆放了四五个高度达到屋顶的大书架,书架上摆满了
一份份的文件匣,都是按年份摆放的,弄得很规整。
靠近门边的位置,有一方书桌,桌上有一些摊开的账本,一个老式的三洋录
音机,还有一包抽了一半的香烟,很明显,这里是经常有人的。
叶山智京站在书桌边上,从桌上拿起一张相片递给宫下北,笑道:「这是我
太太理慧子和我儿子有京,她们现在去了温哥华,在列治文镇,相片背面有她们
住的地址。」
宫下北接过照片,没有去看,他有些疑惑,叶山智京给他这东西做什么。
「这些书架上的东西,都是过去三十年里先生经手的一些事务记录,」叶山
智京也没给他解释,只是转过身,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几个书架,「它们对你来说
没有什么价值,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把它们处理掉。」
「啊,对啦,」他似乎想到什么,自嘲般的笑了笑,走到一张书架边上,抽
了一份档案匣出来,「这是先生需要我交给你的,凡是其中涉及到的人,你都要
单独约见,不要让他们碰面,这也是先生定下的规矩。」
档案匣很厚,也很有分量,匣子上有个铜锁扣,是自弹性的。宫下北把档案
匣接过来,抱在怀里,正想开口问他些问题,对方却先开口了:「良一啊,先生
这一辈子都想振作赤本家,可上天却总是喜欢跟他作对。现在,他将全部的希望
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你……不能让他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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