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祺神色正经了些,仔细看看陆潺潺的脸色,发现确实不太好,“哟,真不舒服啊?”
“不然呢?”陆潺潺白他一眼,“感冒好几天了。”
话说到这,陆潺潺突然想起手机壳里的符纸来,愤愤瞥一眼陆祺,“还说呢,你之前带我去求的那个符一点用都没有,我最近可点背了。”
“说什么呢你!”陆祺赶紧拉着他的手呸呸呸,“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话不能胡乱说道。”
他挠挠头,疑惑起来,“但我觉得挺灵的啊,当年我求了这张符,直接就遇到了你表嫂,上个月我俩领完证,还去庙里还愿了呢。”
陆潺潺:“我们不一样。”
陆祺又说:“主要你也得加把劲儿啊弟弟,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把你嫂子骗到手了。可你呢,看着好像朋友挺多,怎么一次恋爱都不谈呢?”
“小姨那个急的啊,都不敢让你知道,说不管是人是鬼是男是女,好歹领回来一个看看,我们家风很开放的……”
“等等等,”陆潺潺越听越不对劲,连忙制止。
他把符纸从手机壳里取出来,放到陆祺面前,正色问,“这符,是求什么的?”
“姻缘啊!”陆祺震惊,“你不会戴了小半年还不知道这玩意儿干嘛使的吧,福音寺就姻缘最有名啊!”
陆潺潺傻眼。
·
婚礼正式开始,陆潺潺履行伴郎职责,陪新人进行完仪式后,就一个人坐在角落,看着那张黄底红字的姻缘符发呆。
太可怕了,他一直以为这是张平安符,怪不得自己最近身上都不舒坦,原来压根求的就不是健康。
更可怕的是,当陆祺说到姻缘符三个字的瞬间,他脑海里蹭地冒出了江逾林那张面无表情的高岭之花司马脸,吓得一哆嗦。
江逾林。
陆潺潺忽然想到上一次他这么捏着符纸的时候,也在想江逾林。
那天他崴了脚坐在巷子里四下无援,还是江逾林把他捞出去的。
江逾林穿了件像消防员叔叔一样的橙色T恤,陆潺潺从来没见过他身上出现那么鲜亮的颜色。
但他穿着很好看。
可是后来,尤其是和他吵架以后,江逾林再也没穿过那件衣服,身上又恢复到以前黑白电影似的色系穿搭。
陆潺潺抱着保温杯,把脸埋进臂弯咳嗽着,心里头酸酸的。
其实江逾林对他真的很好了,他每一次生病难受都是江逾林陪着,就跟他自己说的一样,像个“忙前忙后的老妈子”。
自己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是我求你这么做的吗?”
“我不是只有你一个朋友!”
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陆潺潺咬紧下唇闭上眼,他是不是真的说得太过分了,这不是糟蹋别人心意吗?
可要他主动道歉,又拉不下脸面,毕竟江逾林说话也不怎么客气,言语间显得他多不能自理一样。
但如果他不先道歉,谁先?江逾林么?那不如相信火星先撞地球。
陆潺潺头埋在臂弯里翻来覆去磨蹭,烦得焦头烂额,半晌,总算想出个折中的主意。
他打开手机,准备发条朋友圈。
陆祺夫妇办的是露天婚礼,现场定在郊区的一个度假村内,有广阔的草坪,成排的香樟树,和透蓝的天空。
陆潺潺特意照了张香樟树的照片,又从相册里选了张与婚礼主题毫不相干的江水的图,混在婚礼现场的唯美图片中,一起发送。
现场音响正在播杨宗纬的《一次就好》,陆潺潺听了会儿歌词,想了想,配字:“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杨宗纬《一次就好》,祝我表哥新婚快乐。
发送完毕,他紧张地放下手机,等待着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喉头又是一阵发痒发紧,激得他急促地咳嗽起来,这一下比之前都要剧烈,他直接趴在桌上起不来,一阵一阵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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