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微不足道的响声,却像给两个人按下了静音开关,水烧到沸腾后咕噜咕噜翻腾一阵,又渐渐消融在寂静里。
一时间空气静得可怕。
陆潺潺略微急促地喘息着,他没吃午饭,因为低血糖指尖控制不住的发抖。
空调温度太低,他头发、身上的水都没有好好擦干,被冷气吹后只觉得浑身发凉,异常难受。
江逾林久久地看着他不说话。
陆潺潺头晕眼花,弄不明白他的神色。
半晌,江逾林身子动了动。
他去到桌边,往玻璃杯道路些热水,又翻出一罐不知道什么时候带来的蜂蜜,舀了几勺放进水里,搅拌后,提着杯沿放到陆潺潺身边的窗台上。
玻璃杯轻轻落到瓷砖上,有很细碎的碰撞声。
江逾林全程没有看过陆潺潺一眼,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离开时关门的声音也是干脆利落,和他本人一样。
陆潺潺看着窗台上的蜂蜜水发呆,杯口冒出氤氲的热气,把窗户的玻璃模糊掉一小块。
空调制冷停了一会儿又开始启动,冷气毫无障碍地扑倒身上,陆潺潺抖了抖,捂住口鼻打了个喷嚏,鼻头眼睛都发酸。
·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好像陷入了某种冷战。
陆潺潺觉得,甚至不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因为他们原本就不是可以冷战的那种亲密关系。
江逾林最近似乎尤其忙,和隔壁B大的联合文化节临近,学校全权交给两边学生会主办,他除了上课,几乎没有在陆潺潺的视线里出现过。
等到陆潺潺脚踝好得差不多,国庆节也到了。
这天下课,他和仁之初一道回寝室收拾行李,正好碰到拿着厚厚一叠资料准备出门的江逾林。
仁之初照常打招呼,陆潺潺下意识和往常一样笑眯了眼想要喊他,手挥到一半却停住了。
因为江逾林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略微点头示意,接着大步走远。
陆潺潺怔忪片刻,胸口起伏不定,握着拳头三两步走到门前,掏出钥匙纸往门孔里怼,平时可好开的门今天也和他作对,怎么都拧不动。
仁之初看到他粗暴的动作,连忙伸手制止,“我靠你干嘛呢,这门做错什么了你拿他撒气?”
陆潺潺闭上眼深呼吸几下,问仁之初:“你觉不觉得江逾林今天特别冷漠?”
他打从那天shi漉漉地吹空调后就有点着凉,嗓子哑了,鼻音也重,说出的话听起来像是委屈得很。
仁之初怪异地瞅了他一眼,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陆潺潺立在门边不动了,嚼着仁之初的话,喃喃道:“一直都这样吗?”
“那不然呢,”仁之初回头催他,“你赶紧收拾吧,别一会儿赶不上飞机。”
陆潺潺愣愣地进门,推出行李箱开始收拾,假期不长,随便捡了几件衣服,再装上些日用品,基本够用就行。
等到拉开抽屉时,却看到里面静静立着一小罐蜂蜜。
陆潺潺拿到手里看了看,又发起呆来。
仁之初看他神神叨叨的,忍不住再催了催:“你到底干嘛呢,这几天跟丢了魂似的,赶紧了啊……”
他向陆潺潺走进了些,从后面看到他手里那罐蜂蜜,随口道:“你什么时候买蜂蜜了?不过带着也好,反正你经常低血糖……”
陆潺潺突然回过头看着他。
仁之初被看得一愣,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衣服,觉得没什么问题,“怎、怎么了吗?”
“没有。”陆潺潺摇摇头。
想了一会儿,把蜂蜜罐子小心包好,一起收进了行李箱。
他站起身,神色恢复如常,拍拍仁之初的肩膀,“走吧,回家。”
放假咯!
第13章
国庆假期,陆潺潺家的头等大事,就是表哥陆祺的婚礼。
婚礼安排在下午,但他们一大家子人大清早就开始忙活。
陆潺潺是伴郎,表哥表嫂去换礼服,他也跟着一道去换自己的伴郎服。
男生换装比女生快,陆潺潺换好出来一照镜子,被自己这正经的样子惊到了,他还是头一次穿正装。
简约款黑西装,走线流畅裁剪Jing细,既贵气又不抢新郎风头。配上绅士小领结,还平添一份活波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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