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津道:「大祭司!」
「不到祭坛,怎解得了公子肩上的妖伤?」月祭司道:「眼下碧月族安危系
于先元公子一身,不需多说了。」
一道暗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后,月祭司当先而入。
门内是一条笔直的甬道,两侧的树壁散发出琥珀般的光泽,上面刻满繁复的
花纹。那是一种奇异的符咒,踏入甬道的一刻,子微先元就能感觉到一股无形力
量正压制着自己,使他的灵觉大幅减退。
暗门在身后合上,外面的世界仿佛被隔绝开来,行走在树身深处的他们似乎
与古树化为一体。当踏上最高一层台阶,子微先元惊奇地发现,头顶竟然是满天
星光。这里就像悬浮在另外一个空间,声音、光线,甚至连时间都被隔绝,有的
只是无尽的天宇。
整座祭坛以白色的岩石砌成,周围立着十二根白色的圆柱,圆形的祭坛顶部
是一只不住变幻的水池,碧绿的池水仿佛翠玉融化成的汁液,闪烁着点点星光。
在他们头顶是浩瀚星空,脚下是洁白无瑕的方石,散发着圣洁的光辉,让人不敢
践踏。
子微先元忽然觉得一丝异状,垂头看时,肩上的血污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这祭坛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种种邪恶、污浊、不洁一一祛除。与此同时,
大祭司如玉的肌肤愈发光洁耀目,连身上的白袍也无法遮掩她逼人的神彩。
子微先元本以为月祭司会说,你是数百年来唯一一个踏入月神祭坛的外人,
可月祭司什么都没有说。她走上祭坛,并膝跪坐在碧池侧方,双眸星光璨然,她
优雅地伸出手,示意子微先元坐在自己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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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微先元撩衣跪坐下来,一边抬头环顾着四周,一边叹道:「我原以为月神
祭坛会在榕树顶部或者树内,没想到会是用大法力构建出来的。这里该是在空中
吧。」
月祭司从容道:「公子错了。祭坛仍在树内。」
子微先元讶道:「可此处的星光与祭坛外所见全无二致,连星辰流变都丝毫
不乱,即使此时立在外面,也不外如是。」
「祭坛供奉的乃是月神,岂会不见星月?」月祭司一笑了之,说道:「请公
子解开上衣。」
子微先元依言拉下衣袖,露出一侧肩膀。他肩上刀伤始终未曾愈合,虽然鹤
舞包扎过,仍不时渗出血迹。但在这祭坛中,连那道凄惨的伤口也变得洁净起来。
「我从未见过这样奇特的水,竟然是天然的绿色。」
月祭司道:「这是月髓。每当碧月的光芒射入祭坛,会在池中凝成一滴月髓。」
「碧色的月光?」
「每年七月七日,弦月会化为满月,而碧月池的月光会变成绿色。」
子微先元想起夜异用来护身的法术,那种非冰非玉的质感,就像是凝固的月
光。
月祭司审视了伤口一眼,然后取出一柄月牙状的银色小刀,在子微先元惊疑
的目光下,切开她皓如霜雪的玉腕。
大祭司抬起手,殷红的鲜血一滴滴落入子微先元伤口中。那血是温凉的,色
泽红如玛瑙。伤口与鲜血一触,刀伤带来的痛楚像被一只温柔的手拂去般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奇异的感觉,眼前的景物似乎变得清晰,心神也一点点明净
起来。子微先元这时才惊觉,与峭魃君虞一战后,整个白天自己一直都处于神智
恍惚中而不自知。鬼月之刀的妖邪果不虚传,假如峭魃君虞一开始就使出这把邪
刀,不知道他是否能全身而退。
当鲜血完全覆盖伤口,大祭司将碧绿的月髓滴在子微先元肩上。一直不曾愈
合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收拢,两侧的血污随之消失。
月祭司挑起眉毛,看向子微先元。
子微先元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觉得很不妥当……」
一滴汗水从子微先元鼻尖滑落。他吐了口气,身上肌肉猛然收紧,似乎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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