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望去,只见不远街边处有一人白衣玉扇,潇然伫立,嘴角噙笑看向自己,丁寿当即没好气回道:“既然知道丁某心情不好,你还敢在此幸灾乐祸,可是存心找我的不痛快?”
玉骨折扇‘刷’的一下在掌中收起,白少川启齿轻笑,“丁兄既然心绪不佳,便由白某摆酒作东,助你浇愁如何?”
“不好,你分明是想让我愁上加愁。”丁寿歪头叉腰,斜瞪白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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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临窗的一处雅座。
丁寿将空杯‘砰’的一下重重顿到桌上,发泄着心头不满,白少川则微微一笑,提壶为他重续了一杯酒。
“你说刘公公对我避而不见,究竟安的什么心?”
“公公最近有事忙,再则姜老已然说得清楚,避嫌。”白少川自斟了一杯,轻轻说道。
“朝中谁不知我与刘公公的关系
,避个鸟嫌啊!”
丁寿话语粗俗,白少川听得剑眉轻攒,“也正是因丁兄往日与公公行得过近,圣上此番明旨彻查会试科场案,朝中大员多有牵扯,内外瞩目,若言行不慎,怕是会授人以柄。”
“刘公公行事几时这般瞻前顾后?”丁寿颇不以为然。
“刘公公自然没什么可惧的,不过嘛……”白少川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只是凝眸丁寿不语。
“公公是怕我落人口实?”丁寿忽地恍然,随即‘嗤’的一笑,“这不是多此一举嘛,朝廷上下那些碎嘴子,便是没有抓到我与公公往来的证据,同样会捕风捉影,搬弄是非,躲不掉的。”
“丁兄既知如此,还不要案快办,早些将此事了结,”白少川把玩着手中青瓷酒杯,唇角微微扬起,戏谑道:“不去查案,一味在此拖延,岂不正给那些人留下了攻讦口实?”
“你怎知我没去查,贡院大火,现场各处房舍完好,单只烧了存放朱墨试卷的至公堂,这其中要是没鬼,那我就真见了鬼啦!”丁寿拍着桌子将贡院勘查经过道了一遍。
“物证毁了,人证呢?”
“哪儿还有什么人证!看守杂役都吓破了胆子,只是一味推诿不知,放火的是个行家,根本就没留下证据。”丁寿自觉忽略了那半只没指望的脚印。
“贡院外呢?”白少川剑眉轻扬,“既然举子传言科场取士不公,他们可有何说法?”
“人云亦云,他们有个屁的说法,那些大头巾们早成了惊弓之鸟,一天内传了十二个到北司,三个当场吓尿了裤子,七个赌咒发誓不知情,另外两个确是有种,反指着鼻子大骂了我一通,声言要纠集同侪上书弹劾锦衣卫拷掠士子,有辱文体,被我让人用乱棍打出去了。”
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丁寿,白少川摇头轻笑,“听闻锦衣卫百户邵琪在贡院门前痛殴众举子,人家有些怨气也是在所难免。”
“活该!要是丁某在场,直接打折他们第三条腿!”丁寿对给自己添了麻烦的闹事举子怨念更重。
“谣诼之言,来之无影,去时无踪,你若想追本溯源,恐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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