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寂竟又一次给她赐了婚,这次要做替罪羊的定远侯元载,竟是她的老熟人。
五郎,在萧梁,与我有过婚约的人都死了。
她拢了拢身上胡乱披着的外衣。萧寂身量高,他的也衣领宽大,穿在她身上根本遮不住什么。
公主从前有恩于在下。没有公主,在下当不了定远侯。他此时才注意到萧婵衣服的异样,脸色变了一变,迅速脱下身上披着的外袍递给她:
公、公主。在下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笑了笑。感叹五郎不愧是她养的门客,人变了,规矩还在。
当年她也曾经常被深夜叫入皇宫,又被萧寂遣人送回来,身子软得动弹不得,有几次是五郎从公主府冲出来,亲自将她抱下马车。
那车里遗留着的暧昧味道、她散乱的衣物与头发、chao红尚未褪尽的脸色,与宫内外传了数年的风言风语一起,早就让他猜明白了前因后果。
她至高贵,也至卑贱,是云也是泥。这一切,她都未曾瞒过谁。
看到了?她毫不在乎地将滴着水的鬓发撩到耳后。
嗯。他俯首承认,举止合礼,却眉头紧皱。
萧婵笑了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看到了也无妨。吾与陛下的关系,与定远侯想的一样。
他眼色更Yin沉了一些,竟大胆握住了她的手腕。那么公主对陛下心意如何?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将手放开:定远侯,逾距了。
他瞳仁深黑,像一泓泉水。此时泉水泛起波澜,他少有地动怒了。然而元载最终按捺住了愤怒心绪,放开了握着她的手,退后一步,仍旧眉头紧皱:
公主若是愿嫁与在下,在下拼却一条命,也会护公主周全。
花园另一头此刻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与佩刀撞击的清脆响声,萧寂果然已经发现了她逃走的事。元载用眼神示意她,两人迅速向另一个方向逃去。
半个时辰后,禁军在后园遍寻不得,最终在宫城北门外找到了正要驶出宫门的定远侯马车。
禁军出示令牌拦下了马车,说要搜查外逃的宫人。车帘掀开,定远侯一张清隽的脸在帘内Yin影中毫无表情,无形的威压却让禁军不敢上前。
车中无人,羽林军要搜我的身么?
元氏旧族在朝中朋党无数,羽林军中也不例外。查车的人连头都不敢抬,只虚晃了一眼就下令放行。
待车稍走远,元载才慌忙撩开衣袍,将萧婵搀扶起来。方才他将萧婵藏在身下,用宽大朝服遮着,幸好她身量小,堪堪够藏在车底他腿中间狭小的空间内,竟没有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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