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头发出一阵“咕噜噜”
的怪异声响,在这片声响中,雷冲口里的鲜血又狂涌如泉,蓦地,他双眼怒翻,摧肝沥胆似地嘶叫着:“姓钟的,你等着,我要找你索命。”
钟家信尚未及回答,雷冲已全身一挺,“咯”
的一声之后立即断了气,他就那幺形状惨怖地仰卧在那里。
钟家信摇摇头,他不再迟疑,双臂腾空,一个跟头翻到山岩之下。下面,那胖大的倪尚强仍然在和九翼手邵斌火并得难分难解,看情形,他们似乎还不晓得山岩上厮杀已经结束了呢。此际,邵斌显然已稍占上风,烂银短枪闪炫如蛇电飞舞,纵横点截,隼利无比,倪尚强的盘龙杖虽也奋力挥展,浩荡有威,但两者相较,倪尚强却逐渐有些活动不开,受制于人了。
从一边走过来,钟家信扫了这一对舍生拼命一眼,转首对钟家仁说道:“三哥,此地已不需要我们了,我们也该及早赶路了。”
拼斗中的两位仁兄,闻声之下俱不由大惊失色,心寒胆颤,不约而同地,两个人齐齐虚晃一记,慌忙分向两侧跃出,望着钟家信。倪尚强肥胖油亮的面孔如今已是一片灰青,他艰辛地咽了口唾沫,心惊胆战地说道:“姓钟的,我们的大令主呢。”
钟家信左手向自己颈项一比,眨眨眼道:“翘辫子了。”
“什幺。”
倪尚强如道雷殛,震惊之下,不由“噔噔”
一连踉跄退了好几步,他全身哆嗦,两颊肥肉急剧抽搐,声如嚎泣:“你是说我们的雷大令主已经死了。”
钟家信笑了笑道:“很抱歉,除了这个解释,我的确找不到其他说法。”
倪尚强痉挛着,气急败坏地道:“你,是你杀的。”
钟家信颔首道:“不错,我也并没有诬赖别人。”
僵窒了好半响,倪尚强才面容死灰,语声扑颤地道:“姓钟的,金蜈门誓不与你甘休,你将为你今天的暴行偿还血债,连本带利的偿还。”
打了个哈欠,钟家信略略显得有些疲乏地道:“你不要在这里自作多情,以为我姓钟的搞下这场乱子就得开溜,我老实告诉你,今天的这一回合,只是个开头,热闹的还在后面,你们便是不找我,我也会寻上门去与你们亲热亲热,一直亲热到你们金蜈门死尽埋光才算结束。”
说到这里,他双目中闪射出凶狠的光芒道:“你们只是一群贪婪的狼,一群无义的狗,一批奴才的奴才,一批小人的小人,全该凌迟碎剐,五马分尸,没有一个配在世为人。”
钟家信语声带血,神情蕴煞,每个字俱似一把刀,每句话皆象一柄剑,字字句句都那幺冷森森,血滴滴的插进了倪尚强的心窝,使他不寒而栗,魂惊魄散,连大气也憋得透不了一口了。
钟家信右手的天龙神枪指点向倪尚强,枪尖上血迹浓稠粘滴,钟家信冷酷如冰地续道:“当年欧阳鸣,今日的碧眸古风、郝坚,都是一些人渣。欧阳鸣昔年受阴阳判钟浩天的救命之恩,不思图报,反而恩将仇报,为了登上副门主那个位子,出卖了他的救命恩人钟浩天。今之古风,凶杀成性,不听髯狮程良忠言相告,竟使用毒药暗器将其谋害,最后连他的遗孤也不放过,逼着一个孱弱女子走向绝路。钟家堡安宁的生活,在你们的刀头烈火下毁了,那些善良的堡丁,一个个作了刀下之鬼,这些早就盼着以血偿血了。正好,你们正好不甘寂寞,这是天意,要你们自行送到我的手里,你们也就认命了吧。”
倪尚强惊骇的,失措地道:“钟家信,你还要如何。”
钟家信双眉倏竖,说道:“你说呢。”
倪尚强哆嗦了一下,恐惧地道:“你要赶经杀绝。”
钟家信冷酷地道:“不,至少我目前不会杀你,我要留着你那张污秽的活口,回去哭诉你们的主子。”
顿了顿,他又道:“现在,我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否则,你将丢掉自己的脑袋瓜子。”
惊魂甫定,倪尚强不敢相信地道:“你是说,你会放我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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