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充实的游艺活动结束了,潘斯沃思庄园的贵客们都已各自回房休息;而对于达令家的表少爷弗莱迪·史文岑,新的一天才刚开始。
藏书室的气灯不够亮,桌上多点了一座三枝灯台;弗莱迪满意地坐在灯光里,翻开他等待已久的、自海外邮寄来的新书——以他出色的外语能力,不必多费时间等待译本。
他不喜欢在卧室和藏书室以外的地方走动,特别是家里有客人的时候。白天的时间总是被待客活动切得琐碎,用餐,换装,用茶,再换装,再用餐,一个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被人叫住,报名球赛,填写舞会名卡,一刻不得清静!
夜晚,只有夜晚能偷得安心自在。弗莱迪这样想着,沉浸在独处的快乐中。忽然,外面有些细小噪音打搅了他的专注。
那是什么?难道是家里闹了老鼠?
他侧耳细听,又没声了;低头继续读书,却又听见一记沉闷的碰撞、一声轻细的喘息,像是有谁在黑暗的走廊上磕碰着向前行进……
弗莱迪默默合上书。一个愚蠢的名词出现在他头脑里。
该不会是……幽灵吧?
这怎么可能。他告诉自己。
先不说他本人是个坦荡的唯物主义者……即便真有闹鬼这回事,也没理由发生在这个家里。潘斯沃思家宅不在那些滋养灵异传说的古宅之列;这里每一位前任家主都是寿终正寝,他们的亲眷和仆从也都是些心地单纯快乐的人,从没发生过仇杀、意外伤亡或别的横来灾祸。
万一是盗贼或意图不轨的仆人,更不能置之不管。这样一想,他起身离开座位,握着灯台出去查看。
“是谁?谁在那边?”
走廊上的确有个纤细人影。他赶上去一把扯住那人,举起灯台一照,又慌忙放开手。烛光照见一个裹着淡黄色睡袍的小个子Omega,散乱的金色长卷发盖着两侧肩头,圆圆的蓝眼睛惊慌地瞪着他。
“……科洛郡主?!”弗莱迪还没忘记那天强行要他护送的贵族男孩。
“你在这里干什么?”Omega男孩抢先问。
“这是我家的藏书室,我为什么不能在?”
“……哦。”郡主舒了口气,“你是那些达令少爷之一。”
“不,不是,”弗莱迪脸上一阵发烧,后悔匆忙中说话轻率,“我是弗莱迪·史文森,潘斯沃斯男爵是我的舅父。”
“那么,你也是客人?”
“……不是。”这也是他厌恶社交的原因之一,自我介绍总像是额外的羞辱,“我在这里长大。但我不是达令家的人。”
郡主没有再多追究,擅自越过弗莱迪身边,循着灯光走向那些与房屋同样古老的橡木书架。睡袍和夜衫的下摆随着郡主的脚步飘过地面,弗莱迪瞄见那些丝绸花边下面时隐时现的白皙脚跟,不觉皱起眉头。
“你说这里是藏书室?”
“呃,是的,不过……”弗莱迪不欢迎任何人分享夜间的藏书室,但这里到底不是他的私人领地。他没有理由阻拦客人参观,只能忍耐着烦躁跟上去。
“有什么好书给我看看?”郡主走过靠墙的书架前。
“这……请您自便。”弗莱迪说着,端着烛台走回桌旁。
郡主的目光游移在满架书籍之间,最终停在一封色彩鲜艳的书脊处。弗莱迪才放下烛台,转头就见郡主踮着脚取下那本硬皮画册。
“不,那本不行——”
他的警告不够及时,郡主随手翻开的书页上,一对年轻人正在野外欢爱,画中的Omega有一把妖异的猩红长发,细长的腿脚高高翘着,他的Alpha正在贪婪舔食那tun瓣之间流下的蜜汁……有教养的小公子哪里见过这种艳图,吓得失手丢在地上。
“小心点!”弗莱迪赶过去,俯身捡起画册,“这是古董。弄坏了我舅舅要怪我的。”
小郡主惊魂未定,一手抚着胸口,“你家怎么收藏这种污秽东西!”
“是我舅舅的兴趣。”弗莱迪如实说,“再说了,每个Alpha家里都有这种书,只是有些人坦白有些人虚伪罢了。”
“骗人!”郡主斥责道,“只有不道德的Alpha才看这种东西,一个正派绅士的种子只留给他自己的Omega,才不会浪费在可耻的亵渎游戏里。”
“话虽如此,不看这些,他要怎么学会如何‘播种’?”
郡主怔住了,像是从没想到这是个问题,“……他的双亲会教导他,我以为。”
“如果他没有双亲呢?”弗莱迪说得比想得快,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但也来不及收回了。郡主既是家族头衔的持有者,其生父想必不在世了,会不会当这话是挖苦他?但弗莱迪自己也是孤儿,自陈实情也算不上冒犯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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