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情绪所至时还能酣畅淋漓地大打飞机。

    种嚼黄瓜都不出声的技巧。那个永生难忘的早晨便是这个奇异傍晚的延续。

    我熬个粥、煎个蛋、拍根黄瓜什么的。但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于是只身一条三

    角裤衩成了我出门前的标配。我觉得这样十分符合气候条件，又不会妨碍行动自

    当然，怪我懒，于清晨的我而言母亲不免只是院子里的几声鸟鸣。其实刚一

    清地问：「咋没上课？」母亲没了影，锅盖像是掀了起来。

    「调课了呗，」母亲总算扭过脸来，挥挥铲子，努努嘴：「快吃饭，今儿个

    偷看。那个夏天在楼顶纳凉时母亲都这身打扮，但这大白天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便皈依了晨练教，机缘巧合的话至今你能在冒着露水的林子里听到她嘹亮的嚎叫。

    我不敢有意见。但山珍海味也搁不住天天吃啊。母亲却不以为然，她认为一日有

    那一阵，养猪场刚拆迁不久。母亲仍一无既往地会到某培训机构代课。而父

    却没瞅我一眼。我只好吸吸鼻子，问她咋没去上课。母亲把油饼翻个面，对我的

    于是我就盛了两碗，并且说：「别跟他一般见识。」

    于光滑，以至于有些晕眼。锅里是鸡蛋疙瘩汤。我问母亲吃饭没。她切了一声。

    「腌韭菜还有，想吃黄瓜拍根黄瓜。」

    冒泡。后来就起了风，伴着香椿和梧桐的摇曳，塑料碎片欢快地四处翻滚。而父

    于是我又看了她一眼，就去盛饭。

    刚刚盖住大腿，在那年头还挺摩登。至少省卫视就播过类似的购物广告，我没少

    宽大的裙摆也无力遮掩。此睡裙是陈老师从上海捎回的特价货。上面吊带，下面

    自足的能耐。除了祈祷雨天，也只能指望奶奶了——她老要碰巧在家，兴许会帮

    结果是每天我睡眼惺忪地打楼上下来，都要孤零零地面对一锅剩饭。

    那天便是如此。在大太阳炙烤下，我顶着帐篷迷迷瞪瞪地下了楼，打厕所出

    母亲没搭茬，而是瞅了我两眼，然后起了张油饼出来。走向案板时，她说：

    可不是面条。」

    亲坐在地上，死命嚼着黄瓜，任奶奶说破嘴也不起来。母亲比他还要沉默，她有

    眼眸。她说：「看你能有多懒。」声音平缓，语调轻逸。于是我喷着白沫口齿不

    进门，那右侧臀瓣上浮起的内裤边痕就让我心里一跳。我觉得它颜色太亮，又过

    那天母亲在烙饼。刚撩起门帘，油香就窜了出来。她面向灶台，马尾高扬，

    我清楚地记得，有次父亲为表达自己的愤怒，一屁股下去把一条塑料板凳坐

    刃有余。也许正是生活过于紧绷，父母不时会拌两句嘴，在还债问题上甚至一度

    总之用母亲的话说，我「就是太懒才落了个孤家寡人」。

    亲嘛，也不含糊，正撅屁股在工地上搬砖。一段艰苦卓绝的适应期后，他老已游

    来又一路走走停停，怡然自得地翻了好半会儿包皮。待我在凉亭里坐下，踌躇满

    然而就在这个暑假结束之前，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吸吸鼻子，又重复了一遍，与此同时勺柄碰得锅沿叮叮作响。

    问题置若罔闻。我只能又重复了一遍，完了还叫了声妈。

    得粉碎。当时一家人正在楼顶吃饭，起初闷热，没什么风——真要有，也是鱼缸

    她说：「别跟谁一般见识？」

    工地上一般六点半出工（户外作业会更早），父亲起码六点钟就要吃饭。其

    吵得不可开交。

    她扭过脸来，说：「啥？」

    直到刷牙时，在院子里兜了两圈后，我猛一抬头，正好撞见母亲透过纱窗的

    朦胧背影。我想说点什么，却苦于口干舌燥，愣是捏不出半个词句。

    早饭多数情况下是面条，这当然也是为了照顾父亲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对此

    「我爸——呗。」迟疑了下，我觉得加个「呗」很有必要。

    好半会儿她说：「快刷你的牙，嘴里都憋些啥啊。」

    磨蹭蹭！」如你所料，我险些当场瘫掉，鸡皮疙瘩在汗流浃背中掉了一地。

    志地准备搞一搞时，厨房里突然传来母亲的声音。她说：「快洗洗吃饭，一天磨

    呆了好半会儿才又回到厨房。这时母亲已拍好黄瓜——事实上我也正是循声而来。

    穿好衣服再打楼上下来，我往厨房偷瞟了一眼，竹门帘的缝隙里隐隐溢出个

    母亲穿了条乳白色的真丝睡裙，略清凉，腰部扭转间曲线便涌动而出——连

    三餐，营养够均衡了，以及「真不满意，想吃啥可以自己做」。我自然没有自给

    「老妈子」母亲不消说，奶奶也是个酷爱早起的主儿——自打爷爷去世，她

    老实说，母亲的反应让我自觉很突兀，不免有些害臊。把汤端到堂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