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嘛,是个清华紫光mp3,256M,三百多块钱。这是我绞尽脑汁后,陈瑶
灵机一动的结果。当时我俩跑遍了平阳市区大大小小的商场、超市、专卖店,一
屁股坐到世纪广场的台阶上,再也挪不动半步。ipod里左小诅咒跑出来,扯着嗓
子唱那首《苦鬼》。于是陈瑶就捣来一肘子,让我切歌。她非常讨厌no,说左小
唱歌像便秘。另外她觉得这个「整天穿棉袄戴帽子佯装成少数民族」的苏北男人
特别华而不实,时常警告我「要引以为戒」。因为ipod是陈瑶的,所以我只好切
歌。她却欢呼一声,望着广场上热情洋溢的劳动人民,说:「你姥爷不是唱戏的
吗?给他搞个mp3,再下点戏不就得了?」。陈瑶真是聪明,于是挑好礼物后我
请她吃了麻辣烫。兴高采烈间,我问她要不要跟我回去。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我
说:「咋,不看看你爷爷奶奶?」
她埋头掇着粉丝,没吭声。待我结账回来,陈瑶还没吃完。我就说:「快点
呗,完了回平海,我也好见识见识你爷爷的糖油煎饼。」她依旧没吭声,好半晌
才满头大汗地抬起头来:「要你管。」兴许辣椒搁的有点多,她两眼都噙着泪。
这让我大吃一惊。陈瑶却毫不体谅,一把拽过背包,夺门而出。她嘴都没擦。之
后就是国产电视剧里的庸俗戏码,我也懒得唠叨。唯一的例外是,在广场的巨型
充气拱门下,陈瑶掉过头来,把mp3丢给了我。
我问:「你去哪儿?」她头也不回:「回家。」虽然稀里糊涂,但陈瑶确实
很生气,后果也确实比较严重——我期待一周的性生活就此见了鬼。晚上在电脑
前耗了几个钟头,跟她聊QQ也不理我。我确实是个不讨喜的烂人,尤其在我女朋
友这,简直如同魔症。
其实和陈瑶的交往,多少有点逼上梁山的味道。归根结底还是奶奶的「絮叨」。
大一新生那年,当整个法学院某个最不被看好的货都有了充当「护花使者」的机
会——尽管他的「花」在我看来像草,刚结束一场「网恋」的我,依然难免形单
影只。每次打电话,奶奶总念叨说,「孙子呃,趁奶奶眼还能使,哪天带个女朋
友回来让奶奶给瞅瞅嘛」。
毫不夸张的说,也确实有一打的院系学姐曾给鄙人忙送秋波,意结秦晋之盟。
然而,无一例外都是落花有意,付诸了我这桶波澜不惊的猪下水。老实说,法学
院的那票学姐长得也确实挺抽象,甚至一度让我想吟诗三百首,无奈才疏学浅,
斟酌一番后只得放弃。后来,教室的学习园地不知道被哪个傻逼贴了首:「一骑
红尘妃子笑,考完法硕没人要」,虽然狗屁不通,但好歹表达了我们苦闷年华的
某项身体宣言。可惜这充满激情的应景之作,居然被我念出了世界末日的味道,
有气无力犹如临终遗言。于是,同寝室的孕妇们老劝我;「凑合点吧,这年头忒
流行姐弟恋,瞅瞅人师太和小李,都快把学院弄翻过来了,世纪之恋啊。」我望
着众逼,撇撇嘴;「都流水线批量生产了,留给你们吧。」然后从上铺探头探脑
的那货,马上将头缩了回去,不再说话。
而陈瑶的出现,却如同鬼魅,无疑让我特别感动。01年元旦,西大举行卡拉
OK大赛,陈瑶和我一起上台表演节目。我伴奏,她演唱,配合得十分完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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