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硬要说,宋清途大概是许从周大学前的快乐源泉,她总能逗笑许从周。
而现在,她没想过隔三岔五的开心是来自于段弋。
有时候抬眸去看他,看他就站在自己四周,他表面看上去不是个活泼的人,有时候不说话的样子像是度假村附近那个湖泊。湖面平静,但湖底开满了迎着月光阳光的花朵树木,他有死海的浮力,你不必担忧自己的会不会溺死在这里,舒缓四肢,惬意的时间握手,不再折腾自己走南闯北。
让她想起小时候,晾在老楼房房顶上被吹风气的白床单,上面有便利店里买来的洗衣粉的味道,被阳光捂热的风把它们吹起,布料在风中作响。她坐在爷爷自己制作的小竹椅上,黏在衣服上的麦芽糖。一米宽的窄巷子里,裴岷和宋清途的脚步声总是能让她一下子就和别人的区分出来。
安定和小世界。
那是刻在童年里的两个字。
等她长大,窥探过这个世界宏大中的一隅之后,她好像没有再停下来过。摄影从理想爱好变成了工作,掰手指数一数,一年她不过见父亲一次。如果不是跟着母亲,她大概也见不了周蔚几次。
也不是觉得奥地利的音乐就比这儿的好听,北欧的童话也不全是公主王子。她想那何不停下脚步,但发现所有人都开始了新的生活,而她融入不进去了。
盛扬的新开始,母亲的新婚姻、儿时同伴专注的学业和事业。
她停了脚步也没有什么变化,反而还被孤寂落寞包围。她不爱向人和事物情绪投降。
不爱音乐不爱童话,但她还是可以流返于奥地利的湖光山色,北欧的雪与极光。
她总可以找到一些别的去喜欢。
别的去喜欢
这么想着,许从周抬头看了眼身侧的人,他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看,目不转睛地样子让人怀疑美国没这种。他解释是自己很少去逛商场。
至于原因很简单,他不喜欢第一个人去,显得太孤单。找人陪又找不到人,和室友小韩国一起去他还不如不去。
其实挺好看的。段弋说。
喷泉表演的主要功夫都做在了灯光上面,灯光在水帘上投影出一个跳着水袖舞的女人身影,的确能给第一次见的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只是这么多年连舞蹈动作都不变,看腻了也不能怪看官凉薄。
许从周认为喷泉表演里最好看的水袖舞结束了其余的变没有什么新颖的了,和迪厅里有的一拼的灯光秀在音乐和水流大小的变化下刺痛围观前排无知看客的眼,那仿佛是把高瓦数的红绿灯装在了里面。
段弋余光发现了她的视线,微微偏过头问她怎么了。
许从周一时间开不了口,夜风将两个人的头发吹到了一起,系头发的丝带打在她耳朵上,想个怒其不争的加油啦啦队,她挽着他大衣袖子的手被吹红了,再张嘴的一刻,她被突然激昂的音乐吓了一哆嗦。
一颤的小动作被他的余光抓到了,引得他笑了起来,手从口袋里伸出来,亲昵的挽着她的肩头:别怕,你刚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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