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周回清海那天是个Yin天,但不耽误航班。
她刚取完机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一震。
段弋:【我按掉了闹钟后,又睡着了。】
意思自然是今天没能送她了。
许从周把机票夹在腋下,排在队伍的最后面。因为根本没抱他能送自己的希望,所以一点儿失望也没有。
许从周:【继续睡吧,被窝是冬天的馈赠。】
没一会儿发来一段视频。
是他朝着天花板挥手,细细簌簌的是被子的声音,末尾的几秒钟有他满是睡意的声音。
——“拜拜,一路顺风。”
借他吉言。
是一路顺风。
裴岷在机场等了她一个小时,她一打开副驾驶,上面有不少被他揉成团的创意稿子,许从周随手拿了一张,上面有他简笔画的一个猪头卡通形象。
她切了一声:“无聊。”
他把烟蒂按灭在中控的杯槽里,一辆价格不菲的车被他糟蹋的不像样子,Jing致的皮质车内饰上用水粉画了一朵小雏菊,还有一幅像是儿童涂鸦的春游图。
清海是个不大的城市,夜生活到十点基本散场了。
第二天六点,住户就能闹醒城市。
许从周一般的作息在七八点,活在洵川,早九晚五成了习惯,回了清海一时间没有习惯楼下的吵吵闹闹。
裴岷去机场接她的那天还开玩笑:“你要受不了老街上的吵闹就和我说,我家厕所浴缸里还能再睡一个人。你要受不了七大姑八大姨,也可以和我说,我正好缺个临时助理。”
过年,宋清途正好也从英国回来。
怕许从周无聊,宋清途还准备约她去游清海。
可今天许从周要去二舅家,明天要去小姑家,后面还有舅姥爷和叔叔伯伯等着。
过年除了长辈没一个人是乐意的。
上学的要被问成绩,工作的要被问工资和对象,没对象的要被安排相亲,结婚的要被催生孩子,生了孩子的要被催二胎。二胎生完的要被问学区房落户在哪里,孩子有没有什么才艺,有才艺的露二手,没才艺的要被比较。
——“周周是学摄影的吧,给我们拍两张照片吧。”
——“我姐姐正好要拍婚纱照,周周要不你过年有空正好帮个忙?”
——“摄影师工资很高的吧,我孙子拍出生艺术照,就那么几张照片,哎哟就要一万块,你们的钱啊,是真的好赚。”
……
——“照片看起来也就这样嘛,还是学摄影的呢。”
——“怎么就不能拍?怕我们不给钱啊?”
——“不知道?你不也是给人拍照的嘛?一个行业里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晚上吃饭,许从周找个借口没去。
过年营业的店不多,许从周在商场里找到了一家还开着的甜品店。裴岷和宋清途也乐意来赴约,总比带着一群七八岁的小屁孩玩要好的多。
宋清途点了杯全糖的奥利奥可可:“你这状态像是刚遭受过亲情滋润啊。”
“以前乐意去是因为能拿到红包,现在不给小辈包红包就不错了。”许从周看就她一个人来,好奇:“你没和裴岷一起来?”
“嚯,听说今天下午他表姨让他给他小侄子做寒假手工作业呢。”宋清途说裴岷归期仍未可知。
许从周会想起今天的拍照,突然欣慰了不少:“好歹我的遭遇是专业对口的。没想到行为艺术还能有这种用处,见识了。”
“我觉得他绝对把他侄子弄成维特鲁威人让他表姨给他侄子的班主任送去。”宋清途还记得以前他们三个一块上学的时候,一次寒假作业,全班同学都是些画作和手工艺品,就裴岷带了一只活体鹅去了学校。
说那是为实现《The man in the moone》,他要乘着鹅去月球旅行。
然后,那学期的寒假生活打分,裴岷拿了一个零分。
再然后,那只鹅越长越大,够烧两盘子了,吃上好几顿。
裴岷也没哭,只是告诉他妈妈,下次烧鹅记得少放点油,否则鹅汤拌饭不好吃。
nai茶管饱了一时,她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黑狗给她发的消息。
——许妹妹,段弋打麻将输了赖账。
字不多,几秒就能看完。她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她敲字,回复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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