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稚出生在一个地位超然的家庭。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母ai是多么珍贵的存在。
记忆里,母亲不曾拥抱过他。他们连说话的次数都很少。
母亲总是很忙碌。她并不为国民所熟知,但从童稚还懵懂的时候就知道,不论是谁在母亲面前都要低头弯腰。渐渐的他长大,也越来越明白母亲地位的超凡,作为组织内部的c控者、韩家实际上的掌权人,作为联系了所有家族的纽带,她是垂帘听政绝对的‘皇太后’。
母亲太厉害了!我也想成为母亲那样优秀的人!
这个想法,自幼年时就在童稚心中扎了根。
可他很少有和母亲相处的机会。她实在太忙了,私人时间本就不多,就算有,也完全不够她的丈夫们分配。难得有相处时间,又总会被另一个孩子抢走——这是童稚讨厌艾易安最初的缘由,听话,开朗,会撒娇的艾易安,从母亲那里获得的关怀b他多多了。
但在中学的某一天,他不再嫉妒了。
“怎么伤得这么重?”
那真的是很偶然的一次相遇,因为身t不适,他请了病假回家,却在路过母亲的房门时,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这次的对手太厉害了,我身边有人被收买成了叛徒。怎么办,妈妈,我好沮丧,我还以为识人用人这方面我不会出错的,可看来我还是达不到父亲的高度……”
“他年纪多大了?你怎么能和他b?”一点点擦去韩肖身上的血渍,韩素澜没忍住还是落了泪:“这伤口怎么会这么深……?我去和你爸说吧,你年纪还太小了,阿泰那边的时局太乱,不适合你去。”
“没事的,妈妈,我必须要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你呀。”
“谁要你保护?我只要你安全就够了。”
“可是,作为你们的孩子,我怎么能当个废物呢?”
那是谁……?
他为什么能那么亲密地称呼母亲?
母亲竟然会为他的伤流泪……!搜遍他的所有记忆,从没见过母亲这样哭!
母亲不该是强大的,冷肃的,高贵的存在吗?那样柔弱地哭泣着,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的nv人,怎么会是他的母亲?
童稚的三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他不再嫉妒艾易安了。他知道,那不是母亲最宠ai的孩子。他也不嫉妒后来出生的杜天佑和杜天娇,因为,那不是母亲最宠ai的孩子。
通过询问父亲,他知道了那个人的身份。韩肖,韩肖,他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厌恶如cha0水般不断滋生。他怎么配继承母亲的姓氏?他怎么配得到母亲的眼泪?
可童稚知道,自己无法杀si他。
他见过那个少年。许多次。他会出现在黑se世界的年会上,身份未知,姓名未知。他只有一个绰号‘笑’,他的笑容如他的名字一般温柔g净,可他杀人手法g脆利落,所有小瞧他、觊觎他的人,都si了。
这样的存在要怎么战胜?
童稚不知道。
直到他接触到了尤夙光。
没有任何人告诉他,这个人到底是谁。但见到他的第一面,童稚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身上血脉的牵引。分明只是一个同好会,私底下秘密的接触,没缘由待他亲切的人多了去了,但听到这个人姓‘俞’的那一刻童稚就确定了,他一定是尤叔叔秘密的继承人。
“我听说你最近在投资。”
“是的。”
“你看中了哪家基金?”
俞夙光非常亲切友善。童稚不讨厌他。准确地说,没有得到母亲偏宠的孩子,他都不讨厌。
更何况,与俞夙光交好,对他来说是有利的。他起步晚,家族给予的支持照顾太多,没经历过什么挫折,能力当然也得不到锻炼。他有自己的野心,如果现在的他得不到母亲的偏ai,那当他成长为兄弟姐妹里最优秀的那一个,母亲会不会高看他一眼?
也许当一个人下定决心了,神明真的会帮助他。童柏的机会来得很快,父辈要交权,母亲要离开,而那两个刚回归家族的儿子,再次被严令禁止与母亲见面。
而他。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去看望母亲。
……林家双胞胎兄妹诞生后,为了让两个孩子更好的相处,韩素澜的个x柔化了许多。连带着,对童稚的关心都多了起来。
“小稚,”她叫住准备离开的四子,“我们聊聊。”
“是。”
童稚回过身,坐回沙发上。他不说话,只一双眼睛看着她。
“我听你父亲说,你打迟时针的理由是想先专心于事业。”
“是的。”
“你最近该学的都学的差不多了,公司经营也逐渐平稳,我觉得差不多可以开始考虑ai情和婚姻了,你认为呢?”
“学无止境,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么努力呀,”韩素澜笑了,“其实尽力而为就好,我们并不希望你太辛苦。反正不论怎样,你以后都会是童家的掌权人。”
“仅此而已吗?”
“嗯?这对你来说不够吗?”韩素澜都有些诧异了,“那你想走到哪一步?”
童稚看着她。
那双继承自她的灰瞳里闪烁着狼一般的野心。
“下任魁首,一定要是杜天佑或者杜天娇吗?”
“……”
韩素澜是真吃了一惊。
“你走不到那一步的。”她收起笑容,“童家在政界没有基石,你的父亲和叔叔都帮不了你。不是天佑和天娇要成为魁首,而是只有杜家人,才能成为魁首。”
“韩家人不可以吗?”
如果不是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se的本事,韩素澜的表情管理都要失常了。她看着童稚,虽然她知道,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孩子,可她头一次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对他的了解是多么的浅薄。
“你要改姓?”
“如果您同意。”
他的态度太坚决了。他是认真思考过这件事的。韩素澜说不出拒绝的话,童稚是所有孩子里最沉默,和她关系最冷淡的那个,他从未向其它孩子那样索要过什么。
“……我需要想想。”
“那我先出去了。”
“嗯,”韩素澜摆摆手,又想起件事来,“等下,还有个事情——你这个年纪不小了,该考虑婚姻大事了。你不用把自己的婚姻想成一桩生意,不论那孩子母家怎样,都不可能显赫过我们家。所以,你只需要考虑自己的心意,无论怎样的nv孩,只要你喜欢,我们都会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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