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疾雨,庭前落花零零。
嘉鱼坐在窗畔,拾起来一朵白色小花,手中捧着那日魏忻赠她的书,一些鬼怪趣志倒也打发了不少时间,远远看着皇兄的身影,她又垂下了眸,纤长弯翘的眼睫轻颤,素白如玉的指捻着花儿转了几圈。
然后便将书放去了一旁,双臂交叠在窗台上,撑着下颌往芙蕖池看。
萧明铖穿的随意,挽起衣袖裤脚踩在泥中,鞠着清瘦的腰不住在水中寻着,已是来回找了好几遍,清澈的池水浑浊了大片,终于专注的目光定在了一处,拨开荷叶后猛的出手一抓,一只胖鱼就擒住了。
他转身捧着鱼朝窗边的少女扬了扬,嘉鱼登时笑弯了眼儿。
哥哥快些回来!
池子里鱼不少,却极难逮,偏嘉鱼爱吃,萧明铖隔三差五就会下去捉一只,猗兰宫中有小膳房的,他平日在庭前院后拾些干枯的树枝就能烤鱼,只可惜没什么调味品,不过这个问题最近也解决了。
因为嘉鱼将东宫穿戴回来的一些饰物托卖给了送膳的内侍,换了不少东西。
距离那夜已是半月过去了,休养多日的嘉鱼也恢复了往日神采,快步的往长廊下跑,未束的乌发如瀑如云,到了萧明铖身旁就要去接住大鱼。
我来我来,哥哥快去换衣服。
她笑的梨涡深起,明澈的眸光潋滟,连双颊也多了花色娇妩,不一样了,青涩褪去后的美只比年初时还要惊人,连日夜与她相处的萧明铖也难免失神。
别碰,弄脏了手不好洗,我去把它处理了再换不迟。
鱼鳍生硬,又怕刺着她的手,萧明铖说什么也不给她碰,嘉鱼笑着吐了吐舌头便跟在他身后,说着方才在书中看见的趣事,他偶尔回上几句,很快便生火架起了鱼。
嘉鱼耐心照看着火,直到萧明铖换了衣物回来,一把将小杌上的她抱起,坐下接过了所有的活,又替她挽起了发。
母妃倒不曾给你取错名字。
她的手指在他额前轻触着,被他趁机握住含在了口中用力一吮,嘉鱼便惊呼着抽走,气鼓鼓的张嘴就来咬他的唇,萧明铖随了她胡搅蛮缠,也是爱极了妙舌的香甜,诱着她深入,在她想跑时又狠狠卷着,吸的嘉鱼软在他怀中细细嘤咛。
吱呀!
膳房那老旧的窗棂促然一响,萧明铖目光Yin厉的看了过去。
有,有人?
嘉鱼在他怀中微喘着,红艳艳的唇儿染了蜜般,他用手指揩了揩,将她放在了旁边的杌子上坐好,便起身往外走去,窗侧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阵风清凉凉的袭来。
他对房中的嘉鱼说:无人,只是风罢了。
深邃Yin郁的眼却看着地上那朵被踩扁的小花和些许泥水留下的足印。
很显然,方才有人在这里看见了一切。
是谁?
鱼烤好后,萧明铖夹着挑刺再喂嘉鱼吃,心绪大乱,那人看见了所有,会不会宣扬出去?若是众人皆知,他和小鱼又会被怎样?越是想到这些,越是将每根刺拨的仔细。
看着吃的正香的嘉鱼,他沉声问道:小鱼,若是有人要将我们分开,该如何是好?
不行,我同哥哥已是夫妻,怎能分开呢?乌溜溜的眼儿里都是不解和不愿,连到口的鱼rou都不吃了,紧紧看着萧明铖。
他想了想又问了最后一句:那若是活不成了呢?
嘉鱼却想也未想,盈盈笑着:活不成又算什么,只要哥哥陪着我,死了也无事的,倒是有些舍不得猗兰宫那些花花草草,我养了这些年呀,不过我们为何会活不成?
她既如此言,他又还有什么好思虑的,能活则活,不能活则一起死。
至死他与她也是不会分开的。
无事了,吃鱼吧。
此后的一日两日,萧明铖都在等着那个未知数,可猗兰宫的大门依旧无人来扣,直到转月时,东宫来了人请嘉鱼过去,说是太子殿下有召。
殿下近来监国忙于政务,昨日有陈国贡来几盆珍珠树,许是想让公主殿下去一赏。
珍珠树嘉鱼是不曾见过,但也左不过是拿珍珠缠的死物,看了又不会是她的,再稀奇她也不想去,可每每一去东宫就能换上漂亮的裙子,她是不贪裙子,只是想着那些首饰珠钗,拿回来可能换好些东西呢。
这么一想,就算是面对冰山太子,或会碰上萧妙安算了,越想越可怕,她还是不要去了。
我病着呢,不能去东宫,若是传了病气给太子殿下,不好。
来的内侍也是太子十八殿中有些分量的人Jing,只恭敬笑着:来前儿,太子殿下有交代,若公主染恙,更要送去东宫,殿下他一贯友悌皇嗣,定会宣太医好好为公主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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