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关山下地能跑的时候,炎和莫夫夫俩才真正感受到了育儿难题。首先,他们的崽可能有点社交障碍,根本不和同样刚会跑的小崽玩儿;其次,他们的崽才这么一丁点大,就学会诱骗别的小崽的零食吃了,骗不过就生抢,抢不过就嗷嗷嚎。
部落里一般小崽能吃跑能吃食物以后,战士打猎的时候就会把小崽子们集中托付给部落里上了年纪的战士。
牙切今年一百五十多岁了,身体机能刚刚开始退化,就加入了带孩子的老战士群体,部落里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们需要老战士的经验来养育幼崽和处理突发事故,一般活的越老的战士越吃香,就比如他们的前任酋长炙,就是个已经两百多岁的老战士,炙的很多崽都没活过一百岁,只有现任酋长卡地活到了一百一十岁,现在还在活蹦乱跳的带着战士们建设部落。
牙切是一名雄性,他曾经的伴侣也给他生过三个崽,他认为他也是有过不少养崽经验的人,但是最近他觉得自己白头发都要冒出来了。
部落里托管小崽子们的地方是盆地里一块稍微平整的场地,秋收的时候还可以用来做晾晒场,场地旁边还搭着一处石房子,旁边还生长着几棵粗壮的大树,太阳大的时候小崽们就会被哄到树底下玩。
部落里一般需要托管的小崽都在六岁以下,等小崽再大一些就可以跟着部落里的采集队去摘果子找野菜了,所以现在需要看管的幼崽也就七八个,本来这对于他们三个老家伙来说是一份清闲的工作,但是万万没想到,来了一个搅屎棍。
现在托管处的幼崽总共有七个,最大的五岁,两个四岁的,一个三岁的,还有俩跟关山同龄的。现在正是夏季,除了最大的那个雌性,包括关山在内的幼崽都是光着屁股到处跑,不然很容易捂出来痱子。关山一开始也是稍微有一丁点羞耻心的,但是在屁股长痱子以后果断抛开了羞耻心加入光屁股大部队。
关山从婴儿时期就是个大胃王,才一岁多,个头儿也远超同龄崽,直逼三岁的崽,而且胳膊腿健壮又有力,经常性的抢别人吃的。
前几天部落里有人找到了一块蜂巢,分到托管处这里一大块,牙切他们就给小崽们平分了,没想到关山吃完自己这份,腆着黑红的小脸蔫不出溜的凑到最大的幼崽那里蹭吃蹭喝,蹭完以后还没够,又跑最小的那俩幼崽那里强抢蜂蜜去了。关山根本没有一点身为成年人欺负小孩的羞耻感,相反他觉得自己这身体也是幼崽,幼崽打劫幼崽那就是公平竞争适者生存。
牙切活这么大岁数了都没见过这样的,当晚炎来接崽子的时候牙切就开始吹胡子瞪眼了:“炎,你们的崽是怎么养育的,这么一丁点儿大就开始抢别的幼崽的吃的了,这还得了?!”炎闻言有些惊讶,低头看向他一来就扑过来抱着他大腿脸紧紧贴在他腿上的关山,不知道为什么,联想到关山婴儿时期的护食行为,炎觉得一点都不意外。
再三向牙切保证回头一定会好好教育关山以后,炎今天没向往常一样抱着关山走回家,而是拽着关山的手快速走回了家,一路上踩到无数小石子,跟不上炎的步伐磕碰摔倒好几次的关山等到了家眼圈都红了,看到火塘边煮饭的莫立刻挣脱炎的手哽咽着扑到莫怀里。
身为从小没爹妈养育的小混混小地痞无赖,来到这儿一年多的关山从炎和莫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爱,心智也忍不住越来越幼稚,就想把童年缺失的爱全都从夫夫俩身上找补回来。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抢小崽子的食物不好,他就是想被宠着惯着,按理说他年纪比这个便宜爹还大,但是一想到他是自己现在身体的爹,他居然这么对自己,他就委屈的不行。
莫看着怀里嗷嗷哭的幼崽和幼崽磕的青紫的膝盖,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是听完炎说的事以后,莫觉得这个小崽子必须得教育教育了。
在说服教育失败的情况下,莫毫不犹豫的把关山按在大腿上上去就是几个大巴掌,伴随着清脆的rou体撞击声,关山稚嫩的腚毫不犹豫的肿了起来。疼痛和羞耻也一下子灌进了关山的脑子里,将他冲击的脑子里只有恼怒和愤恨。含着泪珠子关山面壁赌着气的蜷缩在兽皮毯上睡着了。
看着自家死倔的幼崽,夫夫俩感觉到了沉重的育儿压力,生育的幼崽天生是问题儿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二天关山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发现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正在被人往自己屁股上涂抹,睁开眼睛发现是炎正在一脸内疚的拿一截芦荟模样的植物往外挤粘稠透明的汁ye,而莫同样内疚的抿着嘴用手蘸取汁ye往他屁股上涂抹。关山感觉自己有些头重脚轻,估摸着可能是发烧了。
这一天夫夫俩没有去打猎,一直守在关山旁边给他擦身体,关山每次从昏沉中醒过来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夫夫俩,莫名的关山扭曲不平衡的心就被年轻的夫夫俩治愈了过来。
等到傍晚的时候,关山才脱离高烧,体温恢复正常,炎不知道从哪里摘来了一串野葡萄,洗干净塞到了关山怀里,莫搂着关山坐在洞口纳凉。关山看着群山顶上橙红色的晚霞和黄灿灿的夕阳,吹着清爽的晚风,听着部落里别人家吆喝孩子的声音,心境突然就明悟了。像遮盖天空二十多年的乌云突然被风不声不响的吹散了,像心头上背负多年的枷锁突然被人打开了,舒服爽快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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