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从鼻端间应出一声,声线平缓磁性,言简意赅道:跟审?
跟踪审计的方总立马道:这个事情,昨天在群里说了之后我们也回去查了一下,当初的招标清单和图纸目录上确实没有写明是地板式送风空调。因为当时招标清单的编制比较匆忙,我们也没有好好地核对平面图的图纸,这点上我们也有责任。
这中间差价多少,你们估了吗?贺知光翻了翻面前的资料,一针见血地问道。
昨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加班估了一下,大概在六百万这样。方总小心翼翼地回道。
六百万,这数字可不少啊。男人的语气淡淡,但是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了压力,仿佛他身上无形的气场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连久经考验的刘总都忍不住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
是呀,贺总,你说这六百万可不少,我们当初的投标价都是按照招标清单估的,现在这六百万这么多我们拿不出来呀,这工人的工钱都给不起了。总包方的徐副总是个瘦瘦小小五十出头的男人,此时耷拉着眉毛一脸可怜兮兮地卖惨。
贺知光没搭话,眸光一转看向了洛霖琛的方向,设计院怎么说?
我并不否认我们的失误,洛霖琛缓缓开口,清甜的女声在这满是男人的屋子里如一缕清风拂过,让有些嘈杂的会议室霎时安静了下来,但是中标后的答疑,总包你们并没有提出这个问题。
洛所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时的情况大家心知肚明,时间紧任务重,我们的人也没机会仔细看看。刘总语速极快地反驳道,会议室顿时又恢复了嘈杂,各方势力争论不休。
好了,一声不大不小的男中音在会议室里响起,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争论,扭头看向靠在椅背上的贺知光。
讨论过去的失误已经无济于事,这个问题存在于现在,我只想知道该如何解决它。贺知光的眸光变得冷厉,逐一扫过刚刚争执的诸人。
这项设备从采购到安装本就是由总包全部承担的。跟审的方总顶着压力开口道。
但是投标时招标清单上写的可不是这么贵的设备,现在让我们来承担,我们根本承担不起啊。总包方的徐副总摊了摊手,接着表情一脸无奈,接了你们这个项目我们都已经亏了几百万了,现在再让我们承担这六百万,真的要停工了。
那由谁来承担?贺知光抬了抬眼皮,浑不在意徐副总停工的威胁。
这图纸目录和平面图上的设备对不上,这个问题刘总的目光溜到严所长和洛霖琛身上,话里意味深长。
洛霖琛抿了抿唇开口:这并不全是我们设计院的责任。她做不到像总包那样死皮赖脸地赖账,这个问题的出现本就是各方都有的责任。
这图纸可是你们画的。徐副总把他那双小小的三角眼撑大,一脸无辜地扫过洛霖琛和严所长。
一般情况,图纸目录和招标清单与平面图对不上,都是参照平面图为准。严所长对上徐副总的眼神,抿了一口茶水后也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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