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讨厌，本来心情挺好的，被你说完以后又乱糟糟的了。”

    “好像不太行，丑媳胡……不对，美媳胡早晚要见公婆，您还能躲一辈子吗？”

    “我平时没少奚落他，如果现在让他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我怎么有脸见他啊？唉呀，实在是丢死人了。”

    “我不能出现得太早，她会集中火力揍我的，等她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再出现，她就没有力气打我了。”

    “你想得真美，让我替你去冲锋陷阵当炮灰，你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我看她不说话，也就不吭声了，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她才对我说：“能不能也不见你爸爸？”

    蓉阿姨呆呆地想了一会，嘴里喃喃道：“我以后能不能……不见你妈妈？”

    “怎么样？感觉难度很大了吧？”

    “可是……我不好意思见到他。”

    我的这句话又让蓉阿姨陷入沉思，以前她对我爸爸就不大看得起，等爸妈离婚后就更加不客气了，每次说起我爸爸都充满了鄙夷之情，现在形势反转，居然要管他叫“公公”了，这可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她还真有点转不过这个劲来。

    “这还算多？有好多远亲还没介绍给您呢。”

    “是啊。”她猛地想到了这一节，突然变得泄气了。

    “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

    “什么？公公？”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是以前，以后再那么叫就失礼了，应该叫‘公公’。”

    “可是我不想见到她。”

    “没事儿，多丢几次人就习惯了。”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说的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你妈妈发起飙来真的挺吓人的。”她想了想还是有点儿担心。

    “听我说，您应该克服这种害怕的情绪，要勇于面对她，哪怕她打您骂您也要承受下来，等她打累了骂够了，也就表示接受您了。”

    “多见几次就好意思了。”

    “好了，不说闲话了，”我把她的手腕轻轻压下来：“放心吧，我会保护您的，挨打的时候我第一个冲上去当垫背，决不让您受半点儿委屈。”

    “对啊，他是我爸爸，您说该管他叫什么？”

    她拍了一下桌子：“给你个机会重说一次。”

    “这才哪儿到哪儿，您想过见了北北和安诺该怎么说吗？以后她们就是你的小姑子了，姑妓关系可不好处理啊。”我句句话都戳在她的心窝上，说得她脸色变幻莫测，心情喜忧不定。

    “非常吞易，就跟以前一样，只不过您这次要降一辈儿了。”

    我故意愁眉苦脸地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到时我也顾不上您了，当然是保命要紧了。”

    “凌小东，你……”蓉阿姨知道我在开玩笑，还是气愤地用手指着我。

    “滚，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还不赶快帮我想办法？”蓉阿姨呵斥道。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问道：“你的亲戚怎么这么多啊？”

    “万一她对我也照打不误呢？”

    “为什么不会呢？”

    “叫他老凌啊。”

    “还有一点，您以后见到我爸爸怎么叫他？”

    我撇撇嘴说：“光靠凶我是没有用的，您得想办法过我妈妈这一关。”

    轮到我要走的时候，她又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每次跟她告别的时候都费点劲，她总是恋恋不舍的样子，好像刚坠入爱河的少女，弄得我很尴尬，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只好抱了又抱，亲了又亲，每次都是在一片“下次早点来”的叮咛声中离开。

    “这怎么可能呢？丑媳胡早晚要见公婆，”我见她眼中放出寒光，急忙补充说，“况且您还很漂亮。”

    “我不是想擎现成儿的，我是真害怕我妈，她打我敢下死手，对您就不会这样，况且您还坏了我的孩子，有这道护身符在手，她得把您当成宝贝一样宠着，决不会动您一根汗毛。”我振振有词地说着。

    蓉阿姨愣了一会才说：“你觉得以后会出现这种场景吗？”

    “这么多亲戚朋友，以后怎么相处啊。”

    她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这还差不多。”

    看着她凶巴巴的眼神，我只好改口说：“对不起，刚才只是猜测，实际情况是这样的，我一回到家以后就给你们俩洗脚，然后做全身保健按摩，最后由你们猜拳决定我来服侍谁。”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我说起妈妈项目的事，试探性地问她能不能帮助未来的“婆婆”一臂之力，也算是准“儿媳”献给长辈的见面礼，她这次不好推辞了，踌躇了一番才说：“我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