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看了面前衣衫还算齐整的两个男人一眼，声音压抑着怒火：“让开。”

    东君耸了耸肩，许墨弯了弯唇，侧了侧身子，给他让出了一条道。白起珍重地抱着怀中的少女走进了里屋，里面空无一人，几个丫鬟和宁儿都不在。

    他把她轻柔地放在里间的床榻上，对着整个人都裹在被褥里的少女低声问道：“茜茜，没事吧？”

    蚕蛹般的人没答话，像是睡着了般，可他能听见她并不平稳的呼吸声，他伸手想揭开她脑袋上的被子，可却被她阻止了。她紧紧地揪住头上的被子，像是扯着最后一层遮羞布般，死不放手。

    白起怕硬来伤了她，只好放过了那层被子，低声问道：“怎么了？”

    过了许久，那团被褥里才传来了少女闷闷的声音，“白起，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对我失望透了……”

    他似是怔了怔，“没有，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和这么多个男子纠缠不清，你……”她说到这哽了一下，白起将手再次敷上她的脑袋，想将被子拿开，“你哭了？”

    “别！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也不想见到他们两个。”少女似是强撑着她仅剩的最后一点尊严，“你们都出去！”

    站在她床榻前的男人沉凝了半盏茶的功夫，垂眸低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轻轻拍了拍那团蜷在一起的被子，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男人，大步走出了里屋。

    “茜茜……”室内安静下来，墨发男人轻声开口，清澈温润的声音本让人听起来是一种享受，可那团被子却颤了颤，少女的厉喝从里面传出，“走！你们都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了！以后谁都别再来找我！”原本甜美软糯的嗓音因为刚刚的哭泣和情事而有些沙哑，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好。”他极为轻松地一口应下，而银发男人也轻哼了一声，没再逆着她的意思，跟在许墨身后走出了里屋。

    两人一路无话走到慈宁殿的殿前，还没出殿门，两把锋锐的利剑就朝着他们的门面而来。许墨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避开了身子，那把剑擦着他的脸颊而过，深深地扎进了他身后的地砖上。而东君抬手硬是接下了射向他的那把剑，被巨大的冲力带得后退了几步，虎口被震得发麻。

    “白大将军脾气未免太火爆了。”许墨掸了掸没沾上一丝灰尘的衣袖，对着站在他们对面眉峰紧皱的青年微笑道。

    东君甩了甩手中的剑，猛地朝他掷去，声音冷漠，“还给你。”

    白起徒手接下朝着他心口击来的剑锋，被锋利的剑身划破了手心，可他全然不在意，用留着鲜血的右手握着剑柄，直直对着他们两人，“下次再让我碰上你们逼着她做她不愿意的事，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许墨轻笑了一声，仿佛被人用剑尖指着胸口的不是他一般，表情闲适自然，幽幽反问道：“她真的不愿吗？”

    东君也勾起了一边的粉色唇瓣，灰蓝的眸子微眯，表情似笑非笑，“我看她挺乐意的。”

    白起棱角分明的唇角紧抿，三人对峙了半柱香的功夫，他终是垂下了眸，缓缓放下手里的剑，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去。

    东君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远去，也迈开了长腿，对留在原地的许墨冷冷抛下一句，“合作愉快。”

    墨发青年回望了一眼日光下明晃晃的高大宫殿，几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光洁的下巴上摩挲了片刻，抬脚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