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期待的样子吗?父皇,无论您怎么发落,有句话儿臣今日一定要说——”
“萧启平!你给我回王府去!”
“——时不我待,父皇为何就是不愿面对现实呢?”
萧启琛如堕冰窟,后来萧演失去仪态一般咆哮了什么,萧启平又是如何一边拉着他一边自己摸索出了明福宫的,他统统不在状态。
同手同脚地走进寒风的余威中,萧启琛打了个冷颤。
他完全理解萧启平的愤怒,许多大臣只是不敢说出来,萧启平以下犯上地把这些话都说给萧演听,也不知能否唤醒帝王的理智。
萧启琛叹了口气,心道:“我早该知道的,他已不是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父皇了。”
但他小时候,萧启平天资卓绝,是生来就要当储君的料——原来当年他的夭折击毁了的不止萧启平自己,还有龙椅上的帝王。
时隔多年,萧启平已经走了出来,那……他的父皇呢?
萧启琛把萧启平送回了楚王府,将宫里发生的事简单地说给了贺子佩,之后便要回上林苑。苏晏离开后他时常呆在宫外,左右萧演已对他听之任之了。
天慧没有直接跟着他,而是暗中保护。萧启琛自己随意在街上转了转,从商肆的一个小店里买了碗羊rou馄饨,坐在街边吃,他看上去像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闲着没事出来转转,瞧见稀奇便饶有兴味地尝试。
汤喝到一半,空余的半边桌旁多了个客人,萧启琛本不想理他,那人却先跟他搭了话:“六殿下喜欢这些民间的小吃?”
萧启琛惊讶地抬起头,却见坐在那巍然不动、与周围风格迥异的,正是柳文鸢。见他望过来,柳文鸢轻轻一笑:“楚王殿下与陛下的争执,我也都听到了。”
萧启琛的奇异表情只持续了片刻,立刻又恢复平静,继续吃那碗馄饨:“那又如何?连平哥哥都忍不了的,可见父皇这决议有多失败。”
“若是所有人都对陛下说‘不’,或许他还能听进去,只是有个人一直在做陛下坚实的后盾,告诉他‘这是可行的’甚至‘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你说,像陛下这样偏执又顽固的人,怎么还会动摇呢?”柳文鸢说话声音只够他们二人听见,表情也十分普通。
萧启琛细嚼慢咽,全都吞下去了,才道:“你的意思是陈相在蛊惑君上?”
柳文鸢高深莫测道:“这可是殿下您自己说的——不过我确实知道关于陈相的一些事,我想殿下很有兴趣听听。”
“天下没有不要钱的秘密,说吧,想要什么?”
柳文鸢笑道:“要您请我喝杯酒。”
回应他的是萧启琛狐疑的目光,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柳文鸢好几趟,对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那得体又恳切的笑意。
在萧启琛的犹豫中,柳文鸢道:“此前您不是收到了大将军的密信,他当中告诉您,朝中可能早就混入了突厥的细作,当然,以您的能耐要查也是迟早能水落石出的。不过如果我告诉您,我知道这人是谁呢?这杯酒,殿下还愿意请我喝么?”
萧启琛眯了眯眼,站起来随手将几枚铜板放在桌上:“小二,结账——柳大人,烟雨楼有上好的新丰酒和三十年的女儿红,不知你喜欢哪一种?”
若说在此之前,萧启琛只知道暗卫是一群飞檐走壁、落地无声的高手,今日之后,在他心中,这些人简直无处不在无所不能,是一双双皇城的眼睛和耳朵,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每个人的身边——重臣府邸、军营、商会、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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