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驾校，陆纪安跟着她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邢梦站定脚步，“你怎么来的，开车？”

    “嗯。”

    “何伯呢？”

    “没叫他。”陆纪安说，“我下次来，再把车开回去就行，今天先陪你坐地铁。”

    “还下次，”邢梦气笑了，“你开车回去吧，我自己走。”

    陆纪安向前追了一步，邢梦伸出手指抵在他胸膛，“听话，你先回家洗澡，我随后就到。”

    邢梦到家前，陆纪安洗完澡，又去切了盘水果，而后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像是犯了错的学生。见她进门，陆纪安噌地站起身，两人对视时他犹豫了一下，就见邢梦洗完手直奔厨房。他亦步亦趋地跟过去，看到她从冰箱里拿了片面膜。

    “先敷面膜。”邢梦撕开包装递给他，“都晒伤了。”

    陆纪安贴着面膜还试图说话。

    “等会儿再说。”

    邢梦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陆纪安看看电视又看看女朋友，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等终于熬过十五分钟，他立马把面膜摘下来，深吸一口气，“陆氏没破产。”

    邢梦关了电视，转过身来听他说。

    “我去学B1照，是想到你虽然坐不了私家车，但公交车似乎还能接受，中巴车应该也差不多。”

    其实邢梦在路上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她很感动。但陆纪安决定去学车却不跟她讲，天天闷不吭声地往外跑，确实让她有些生气。邢梦正想告诉他，既然他们已经同居了，有什么事情应该商量着来。就听陆纪安接着说，“但主要不是为了这个。”

    他的脸微微泛起红来，邢梦看出这回不是晒的，倒像是羞的。

    陆纪安低下头，“其实你想不想坐车都可以，我陪你坐一辈子地铁也没关系……但是……”他声音放轻了些，“当然，我只是假设，假如我们要结婚，那该怎么办呢？”

    邢梦怔住了。

    “我参加过不少婚礼，知道男方要去接新娘，你害怕坐车，别的司机我也不放心，就想自己开。”

    “驾照我拿了好几年，但确实没怎么开过车，前段时间先去练了练手，后来才想着去学B1照。当时想的是，如果告诉你我会开中巴车，或许你会更安心些……或者我干脆开中巴车去接你。”

    陆纪安一口气说完后才抬头，却见邢梦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埋了下去。

    他看不见邢梦的表情，有些忐忑道：“我本意是希望别人婚礼有什么样的流程，你也不能缺，但不管坐私家车或者中巴，都只是备选方案。”

    “如果你不想坐车，可以直接在酒店包个套房，我过去接你。如果不想从酒店走，我也能骑机车载你，或者干脆办中式婚礼，坐轿子，都可以。”

    陆纪安始终留心邢梦的反应。他去考驾照不告诉邢梦，其实是害怕她知道自己已经想了这么远，而因此感到压力。

    原来只是备选方案啊。

    邢梦盯着沙发的纹理，想。

    可区区一个备选方案，就让他这样大动干戈。

    “你车停哪儿了？”

    陆纪安听到这句话，心瞬间揪了起来，以为邢梦不想回应关于结婚的话题。虽然对这样的结果做了心理准备，还是不免有些失落：“……地下停车场。”

    邢梦看他蔫头蔫脑的样子，凑近亲了陆纪安一口，站起身来，“那我们去试试吧。”

    “试什么？”陆纪安蒙了。

    “试试看，我能不能坐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