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洛公子</h1>
眾人在房裡商議了半宿,冬青負責勾引兩個人來東苑,秋棠陪著春桃上京。
一早,冬青就跑了趟醉墨樓,問媽媽要了雲雨露後,便回東苑讓春桃秋棠二人幫忙梳妝,準備入夜的計劃。
鹿園的西苑,正是接待這些人的地方。上百個年輕健壯的男子,分成十數個一房。白日裡能有幾個時辰出門逛逛,到鹿園鎖門前便得回來。
休息幾日後,就要起程。途經李府其他别院收租查帳,再一併護送回京城。
冬青隨意用白色髮帶束起長髮,桃花眼中含著春意,嘴唇抹了朱紅,柳腰長腿,就算只是著了件小廝的舊衣,亦不掩風情。邁著小碎步,扭著腰走到西苑,都不知多少男子瞪直了眼。
月朗星稀,夏夜晚風吹動著他的髮絲,他按了按吹起的散髮,一舉一動,美得動容。
[小哥兒!這麼晚一個人來西苑作什?]
[莫不是相好不在,發騷了找男人不成?]
[找Cao是吧!過來大爺這邊!]
苑裡的男人出言調戲,卻不敢真的出手,眼睛盯著人,喘上粗氣,個個急色的樣子。
冬青本就沒臉沒皮,跟那些男人有一句沒一句調笑著,哄得眾人恨不得生吞了這妖Jing。
[倒也沒什麼事...主子讓我替他抬那新造的浴桶去東苑。就我這身板,怎抬呢!]說著,抽了抽鼻子,眼角泛淚,凝在眼中。
[主子說我今日搬不進苑,叫我以後别回去了。我...就搬不動嘛。聽說西苑來了幾位大哥,想請人幫忙著。]冬青低下了頭,囁囁嚅嚅道。
苑裡好多男人連忙起身,爭著要幫忙。冬青點了兩個人,幫著搬了東西去東苑後,就將人引到了他的房間。
男人跟著人進了房,見桌上有酒有菜,床上鋪好了被子,兩個男人相望而笑,覺得幫了少年實在值得。
[好哥哥,冬青不知要怎樣感謝兩位了,備了些酒菜。哥哥吃過後就不要回去了,留在這裡陪冬青說說話可好?]
冬青坐了下來,替人倒了酒,嬌嗔道:[這些天熱得很!晚上都睡不好,聽說喝酒好入夢,哥哥,你們說,是不是這樣?]緩緩拉下了外衣,露出小半個熱紅了的雪白胸膛。
兩個男人頓時口乾舌燥得緊,下身早已鼓了起來,見到那杯酒水,就一口氣喝光,然後,就沒了之後的事。
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呿!]冬青踹開了倒在他腳邊的人,開了門,讓幾人進來把兩人綁緊,嘴中塞了圑布,抬到床上。
天仍未亮,春桃及秋棠換上連夜趕做的奴僕衣衫,偷了兩人的身份通碟,收拾好行囊,趕在眾人集合前溜到西苑。
[公子放心,待你們起程後,我帶著他們離開鹿園,尋個地方落腳。公子有日回來了,一定要來找我們。]
菱湘昨晚就哭腫了眼睛。她能做的,是讓少年不必再作牽掛。
春桃答應了人,菱湘轉頭,又叮咐了秋棠幾句。
[秋棠,好生照顧公子。若然有事,記得找白王妃。以後回來了,去李村找一戶姓朱的,自然找到我們,記得嗎?]
秋棠鄭重地點頭,拉著春桃離開東苑。
[秋棠,你想清楚了嗎?這可是一條絕路,李揚認不認出我不說,李家那邊恐怕不會對我留情。你不後悔?]
秋棠打笑道:[能死在一起也好,反正我不怕死,只怕悔。春桃,别多想了。]
良久,春桃回話:[的確呢,我還怕什麼。我的天我的地都是李揚,他記不得我了,就算做鬼,也得跟著他,做他的鬼!]
二人臉上塗了灰粉,畫了黑斑,隨意束著頭髮,散落幾縷鬢髮,掩著半張臉,混到隊伍中。點好人數,二人背著行囊跟著護送隊伍出了鹿園,離開了惠陽城。
從八月走了近三個月,終於到了京城門關,春桃二人全憑著意志力去撐過這些日子。
每日風餐露宿不說,中午頂著太陽曬得頭暈欲嘔。平日好幾天不能梳洗更衣,一件衣服穿在身上乾了又濕,渾身長滿疹子,腳底磨出了血泡。
春桃實在痛得很,只好咬著牙關,流著淚追趕上大伙兒。
[還好趕得上年關前回到京。兄弟們!過了門關再走三個時辰就到了!趕著天黑前回去!快!]領頭的指揮眾人排好隊,讓門關的士兵檢查通關文件。
[秋棠,到了嗎?真是到了嗎?]春桃原本纖瘦的身子經過些日子的折磨,更顯單薄,快要入關,心裡又酸又熱,豆大的眼淚斷了弦般滑下。
秋棠緊握了他的手,回道:[是!]
激動,不安,二人同是百味陳雜。
[洛公子。]
春桃聞聲,心跳慢了半拍,頭皮發麻,僵直了身子,慢慢地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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